两个月后，李府内依然是一片沉寂。

“少爷...”

某一天，房间里来了丫鬟，是李芸的贴身婢女绿芽，声音颤颤巍巍地告诉他，山下发现了尸体。

是李府的某个亲兵的尸体，修炼过横练功夫的壮汉，现在只剩下了半截身子，冻成了冰块一般。

他骑马，冲入了寒风之。

心里有股说不出的东西在沸腾，一股股苦水般的东西在往喉咙里翻涌。

手脚十分冰凉，身体如铁水挂着般不断向下缀着，白鹭山下，马已经暴毙在地，他如同风雪的一座堡垒，在缓慢移动着。

记得那时他问过那人。

“这里是否是真实世界？”

“到底...要我去做什么？”

感受着身体里的温度越来越快的丧失，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原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一直在被大雪遮盖住的山里走着，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走了有多远，只是沿途看到的尸体越来越多，每一张脸，都和他一模一样。

真实，到底真实是什么？

苦苦追逐的，只是一场梦境罢了，如今的自己，是否在那镜子面前看着，像是一条可怜的小爬虫一样，在这大道挣扎沉沦。

大道本无情，这些道理，他都懂的。

他当然都懂！但懂是一回事，愿不愿意做是另一回事了！

不管是真是假，他是不想让李芸死，不管她是一缕道则、一个纸人、一个念头、还是自己虚构出的幻象！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死去，这修的道是你的，不是我...林海的。

某一刻，年轻人抬起了下巴望向了头顶的苍穹，一片片的雪花依然不停落下，恍惚，他听到了嘲讽般的笑声。

有个东西落了下来，砸在他面前的雪地。

那是——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