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秦宝点点头。“这事不是我们说了算……而且也太远了,打起来怕是也要李四郎来处置。”
张行听到这里,莫名有些迟滞,明显是在思索什么,片刻后却才继续说道:“北面就是柳城与落钵城,北地八公七卫,这两个城挨着燕山,早被大魏用手段夺了,如今是关陇高门在袭爵……照理说该打,但……”
“但也得跟荡魔卫的人打好招呼。”秦宝立即就懂了。“可偏偏咱们进展太快了!”
张行点点头。
秦宝也无奈起身:“那我去临桑宫的营中转转,再躲一躲。”
“人头带出去。”张行顺手一指。
秦宝便将木桶挎在胳膊上,如同挎着一个装饼子的食盒一般给直接挎走了。
秦宝一走,旁边封常便将拟好的公文送了上来。
孰料,张行接过公文,仔细看了一阵子,忽然将这封公文撕成两半,然后扔到了地上的柳条筐中。
封常心一惊,赶紧肃然立身,等待吩咐。
“重新拟三封军令。”张行听着窗外雨滴声,更改了主意。“第一封给燕山前线所有头领,让各部主动侦查和接触柳城、落钵城,主动联系白狼卫、铁山卫,告知他们,我们要取柳城与落钵城……对待荡魔卫的人态度要好,不许发生冲突,最后请对方司命级别的人来一趟。”
“是。”封常立即点头。
“第二封军令给单通海单龙头,让他极速北上,从飞狐陉进入晋北,协助洪长涯洪龙头控制局面。”
“是……”
“第三封军令,给李定,让他引兵来幽州,准备进取北地!”
“……”
“怎么?”张行看到对方顿住不应声,不免发问。
“首席,北地之进取是不是有些急切?”封常小心来问。“我赞同请李龙头来幽州,但北地那里应该以外交为主吧?最起码应该先做外交尝试才对……而且,我们这一次一口气吞下整个河北,想要吃干抹净,总要时间,人事扩充、军制扩编,地方重新授田更是要等到秋后,都是麻烦,这些日子的忙碌就是明证。”
“你说的有道理。”张行想了想,认真回复。“但两城若下,便可将兵直压北地腹心,且自古征战艰难,每一发兵,头须为白,所谓人心苦不足,既得幽,又望北,不也是寻常事吗?”
封常点点头,一声叹气,立即改了话锋:“首席说的对,北地冷冽,冬日几乎不可行军,若不能趁着现在天气暖和去攻取,便要白白浪费一整年时间,到时候还得重整军势北进……既如此,我现在就去拟定文书。”
封常既去,须臾便将三份多封军令拟定,张首席看完之后没有异议,便依次签上“张三”二字,然后加盖上此次北伐前才刻好的首席章鉴,再由参谋封装,便经过黜龙帮的巡骑体系正式传达了出去。
军令传达,速度毋庸置疑,理论上不停换马一天就能到李定处,但即便如此,李四郎在四月初一便抵达幽州城还是显得有些过快了。
他居然是轻身过来的。
来的时候,幽州城这边已经放晴,而张首席本人并不在总管府,而是北面城墙上。李定闻得讯息,也不等候,直接上了城墙,却看到了一副稀松平常的景象。
“城外土包子,馅料在城里。一人吃一个,莫嫌没滋味。”眼见李四到来,张三又不知道盗了谁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