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广深吸一口气,“啧”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戒烟的啊?”
“昨天!”李昭说:“烟抽完了。你的呢?邱实?你不是也有打火机吗?”
“丢!”老广挥了挥手,“前天就扔了,卡了沙子打不着火。不信你问表哥。”
表哥点头如捣蒜,“他这两天都是借我的火抽的烟。”
“哎呀,没火就没火吧,生了火还暴露目标,晚上挤一挤,总是暖和些。”李昭不想纠结,招呼表哥和赵泽来帮忙搭帐篷。
一件展开的常服一米四,宽五十公分的样子。他们把两件常服用衣扣连接起来,用树枝捆绑着衣袖固定在地上,背囊堵住头边的缝隙,往里钻进去,就是一个睡袋,一个人不见得宽敞,挤两个人就更加地拥挤,连翻身都做不到。
但这是他们最好的宿营条件,主打的就是一个遮风,连雨都挡不了。裁成两截的防潮油布现在算是救命稻草,没有这玩意,迟早要风湿。
九点不到,天便彻底地黑成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月亮还没升起,天上的星星也不知躲到哪去了。许是周围的树多了些,总有一些嘻嘻索索的声音,在这黑暗里让人不得不提高警惕。但好在这初春时的山林里,蛇估计还在冬眠,一些小虫子不足为虑,任它们在身边爬来爬去。
除干净了野草,触手之处都是湿泥。身下的防潮油布随着艰难的转身,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表哥躺在“睡袋”里讲鬼故事,赵泽贴着他的背,闭着眼睛打盹。表哥的表达能力确实很欠缺,讲了一半,自已却笑了起来。
“泽哥,好听么?”表哥问。
身后的赵泽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是睡着多时了。
“李昭,我是不是讲的不好?”
“没事,以后多讲讲。”李昭爬起来接哨,头也没回。
老广站了一个半小时的岗,冻得跟狗似的,一边抖腿一边问李昭:“不是一人站两个小时么?”
李昭没搭茬,拿过了老广手里的枪,在黑暗里呶了呶嘴:“离日出至少还有八九个小时,你好好休息,天亮前辛苦一下站个二道岗。”
当兵的就怕一个晚上站两次岗,但其实冬训的时候别说两道岗,因为侦察连人少,内卫哨三道岗也要站。老广知道自已脚崴了,接下来还得靠弟兄们扶持,多站一道岗其实也没什么,于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
回到营地,表哥也没了声音。老广看了一会天上升起来的星星,两个眼皮子直犯困。这几天确实累得够呛,不一会儿也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直感觉两条腿僵硬,两个肩膀生疼,想动,身边被裹了个严严实实,还有个人挡着,根本转不动。腿上和肩上的疼痛渐渐弥漫,一旦有了这意识,老广就忽然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