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玲这才长舒口气,道:“那我就每天叫妈妈做这道菜,然后端给你吃。”
马交虎背过身抹把眼泪,笑对着她,道:“傻丫头,再好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呀。”
马小玲螓首点点,道:“言之有理!”尔后又用筷子夹起一块排骨,送在他嘴边,笑道:“等你什么时候想吃,我再叫妈妈做。”
马交虎也慢慢理清了二人之间的关系,他和她并非是什么爱情,而是那种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至亲情感。
没错,她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一纸情书,是老天送给自己的最好礼物,是在异国他乡的唯一亲人。
每当想起她,他压抑的心情就会暂时得到缓解。
马小玲知道他经常吃药后,总是担忧的嘱咐,道:“哥,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多吃,每次一粒就行了。”就这依然不放心,还写张“每天一粒”的小纸条贴在药瓶上。
日日夜夜、反反复复,都待在狭小的房间做着同样的事。
马交虎的性格越来越烦躁,几乎快要崩溃了。他开始毫无畏惧的和叔婶顶嘴,开始莫名其妙的想发火。觉得再活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他想自杀。
中午十点多,刚喂爷爷吃完饭。
马小玲又悄悄溜进来,道:“哥,你歇会吧,我看着爷爷。”马交虎问道:“玲玲,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哥就这么走了,永远离开你和爷爷了,你会想我吗?”马小玲趴在他背上搂住脖颈,柔声道:“哥,你要去哪呀,回滨海老家看我伯母吗?”马交虎摇一摇头,道:“不回滨海,是永远的走了,恐怕以后你和爷爷,就再也看不到我了。”马小玲歪着小脑袋,道:“当然会想了,等放假我就去找你。”马交虎拍了拍垂搭胸前她的手背,道:“傻丫头,你又不知道哥在什么地方,怎么去找?”马小玲咯咯笑道:“笨蛋,你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嘛。”马交虎闻言,长叹了口气,道:“哥也不知道去哪,也许会去找你大伯。”马小玲身体倏地打个寒颤,慌蹲在跟前仰起小脸,道:“哥,你可别吓我啊。”马交虎捋捋她耳边的乌黑秀发,惨然一笑,道:“哥觉得很累很累很累,想找个地方去好好睡一觉。”马小玲紧紧抓住他的双手摇晃着,哀求道:“哥,你别这样,以后我再不跟爸妈出去了,天天在家陪你还不行吗?”马交虎道:“傻丫头,哥是逗你玩呢,就那么一说,你看你哭什么哭。”
“阿虎,你看看都几点了?趁我们都在家,把你爷爷的床单提河边去洗干净。”郑淑芬边说边推门而入,见屋内情景不禁一愣,道:“你们俩干什么呢?”
马交虎一咬牙站起来,低着头道:“没什么,我马上就去。”转身将脏衣服臭被褥塞进桶里,拎起便往外走。
马小玲忙拽住他,叫道:“哥,你不能去!”
郑淑芬叱道:“玲玲,你干什么?这么多脏衣服,你哥不去洗谁去洗?”
马小玲气急败坏,道:“你们没长手啊,家里没洗衣机啊,凭什么非要我哥洗,你知道他要干什么吗?”
郑淑芬诧异道:“他去洗衣服啊,还能干什么?”
马交虎牵强一笑,道:“玲玲乖,好好在家看着爷爷,哥待会就回来了。”
马小玲牢牢抱着他的胳膊,道:“不、我不!今天你哪都别想去。”
郑淑芬忽地挥起巴掌,恐吓道:“松不松手,再不松手我揍你啊!”
马交虎使劲掰开女孩的五指,道:“放心吧,哥没事。”随即拎起满桶的衣服拉开门,“哐当”一声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