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透过手臂传入心口,心脏跳动间,血液疏通经络,耳畔模糊的声音竟隐约清晰起来。
她默默地听着。
若非那声音够大,她还不一定听得明白。
也就是说,他真的回来了……
可期间她思量许久,都找不着一个,他为什么要回来的理由,后来还是楼兰从一名僧人口中得知,原来是释诚大师可能要圆寂而去。
鹿忧这才想起来,那人是檀迦的师父。
所以,这便是他回来的原因。
不知何时,楼兰走至身侧,搀扶着她,凑近道:“公主,这日头太亮了,您的眼睛可有哪里不舒服?”
鹿忧许久才反应过来,摇了摇头。
其实这样的日头还算好,至少没有阴雨天那般黯淡,也不至于为了看清个东西,都要瞧上半晌。
她的眼睛虽受不得这样的强光,但隔着白绫,也能依稀看清个大概。
楼兰又道:“僧人们都在前寺等候佛子,公主……可是想去看看?”
她知道这两年来,公主看似放下了,实则从未轻易放下,要不然也不会在视力弱化后,总是寻错到佛子的禅室。
三年之期眼看只剩一月。
一年同佛子修行,两年在佛寺苦守,这条路,终于伤痕累累的走到尽头。
她只觉得公主心事太重了,临走之际,再看一眼也是好的。
鹿忧怔了怔,随即脸对着她,道:“楼兰,你忘了嘛,我的眼睛,连看你都有些模糊了……”她顿了顿,又道:“你离我这般近,我都看不清……”
嗓音含着极淡的笑,很轻很轻,不过一瞬,好比自嘲。
她连站在自己面前的人,都要费力去看,更不论,要去看清旁人。
就像她两年前对檀迦说的,若这是他们二人注定的宿命,那就彼此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无须再靠近,也无须再相识。
她不会去,也不想去。
她何必去接受他淡漠的目光,徒增伤感,就这样,让回忆永远留在过去好了。
“公主……”
鹿忧忽地仰头,白绫所遮的碧眸缓缓睁开,光线丝丝缕缕坠入,好似细雨打在湖面上,泛起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