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发当日,墩子在长椿巷遭遇劫匪,现场有挣扎的痕迹,身上的财物被尽数取走,劫匪于当晚被捕,后被送去京兆府待审。”
到玄鹰司,谢容与听青唯要问墩子遇害的细节,一边忆案,一边翻出案录。
案录上记载的内容不多,谢容与快速看一遍,不由蹙起眉。
青唯见他这副形容,立刻问:“官人,百姓聚集宫门当日,京遇害的不有墩子一人?”
谢容与看她一眼,没话,吩咐祁铭,“你即刻去京兆府,问问墩子的案子审结否,取一份劫匪的供词我看。”
祁铭应诺,很快打马出宫,不出一个时辰就来。
“虞侯,京兆府那边说,当日士子聚集宫门,京虽有不少人遇劫受伤,但因此被害的的确有墩子一人。京兆府审过劫匪几,这劫匪始终狡辩说,他遇到墩子的时候,墩子已经奄奄一息,他拿钱财,抵死不认墩子他杀的,京兆府故至今没呈交结案文书。”祁铭说着,拱手请示,“属下把那劫匪从京兆府提来,虞侯少夫人可要亲自问话?”
被提来劫匪一见谢容与,像见到救命稻草,扑通一跪倒在地,“官爷,官爷明查,小的确实抢不少人的钱财,但绝对不敢害人『性』命的。”
“你说你不曾害人『性』命,那你留在尸身边的凶器怎解释?”青唯问。
“凶器……”劫匪呆一下,似想到什,随即道,“小的当日的确带一把匕首,不过这匕首为吓唬人,绝不敢真的伤人,后来小的遇到那个衣着富贵的公子,就那个死的什公公,本来想吓唬他,让他把钱财自行交出来,等走近,发现他脖子上一圈淤青,人已经快断,慌忙间取他的钱袋子……至于为何落下匕首,当时巷口有官员经过,小的怕极,逃跑的时候不小心落下匕首。”
祁铭跟谢容与二人解释:“属下问过京兆府,墩子的尸身上有两处伤,一处就这个劫匪说的,脖子上的淤痕,另一处腹部的刀伤,仵作验过尸身,致命的腹部刀伤。”
他说着,质问劫匪,“你还不说实话?墩子公公分明就被你匕首所杀害。你说长椿巷口有官员路过,所以你慌忙间落下匕首,殊不知当日士子聚集宫门,朝廷停廷议,各部官员几乎都待在府邸,除在大街小巷巡查的殿前司禁卫。禁卫本来就在找墩子,他们若一早瞧见你墩子,必当场将你抓获,岂会容你躲至夜里?”
“官爷,小的口都实话,绝无半句虚啊。”劫匪的眼神无助又惶恐,似乎他当真不曾有欺瞒。
这时,谢容与忽想到什,问道:“你说你在长椿巷口看到官员,所以慌忙间落下匕首。你看到的官员,他什样的?”
劫匪努力想一会儿,“不、不知道。小的没瞧清他的脸,见他穿着官袍,他边上还跟着几人,小的太害怕,没仔细看,立刻逃。”
“什样的官袍?”
劫匪瑟缩地抬起眼皮,看谢容与一眼,“跟、跟大人您这身,有点儿像。”
谢容与今日没着玄鹰司虞侯服,穿一身墨『色』常服。
大周四品及以上的文官袍服,也墨『色』。
如果劫匪没说谎,那就说,当日他在长椿巷,遇到奄奄一息的墩子时,巷口处出现的官员不在大街小巷巡视的禁卫,而一个四品及以上的文臣。
这名文臣定瞧见墩子,可他一没施救,二没禀与朝廷,任凭墩子的尸身被殿前司禁卫带走,任凭劫匪被京兆府抓获,至今未发一。
这位文臣,究竟谁呢?
青唯一时间想起曹昆德说,“墩子棋差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