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农家向来不畏强权,只是这一步凶险至极,就算成功,也太难收场。子房,关于荧惑之石的有任何新的线索务必告诉我刘季一声,我知道你是明白人,事情没有我们所看到的那么简单是不是?”
张良微微颔首,有肯定有欣赏,刘邦看似粗俗大大咧咧的人,看的却是极为通透。
刘邦与张良勾肩搭背又是一阵热聊,一边的我不知不觉成了那个最多余的电灯泡,我有些好笑的叹口气,退下席。
喝了点酒,人也有些困倦,便径直回了屋想着整理一下今天和颜路所学的内容,复习一遍记录的笔记便早些睡。没想自己把笔记全忘在竹林石桌上,忘记带回,便又出门去寻。
竹林静静,月华流淌,如拢薄纱。我脚步一停,见石桌边似乎有两人。
“我们都是相似的人,不是么。无论做什么,付出多少,都得不到自己所爱。”说话的女声微醺里挟着几分不甘,幽幽袅袅,是伏琳。
她身边有一男子,手中拿着一卷竹简,身影融在萤萤月光里,杵着一动不动。
半晌的沉默,男子突然开口道:“曾经……我和她?”
温润里渗着空凉的声音,正是扶苏。他们怎么会……
“她不会告诉你,因为她想让你忘记她,或者根本就是她心虚。”
“心虚?”
“担心知道真相的你会恨她。就如我恨她一样。”
“恨?为什么?”
“她是祸端的根源,因为她我失去了家人,你也同样,因为她的存在也会让你失去最重要的人。”她说的艰涩,尾音微微颤抖。
而他却不以为意,语调肯定:“可是,她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你怎么知道不是!”伏琳微微带了一丝哭腔,愤恨越衍越烈,“是她害了儒家,是她带走我身边一切在意的人,你们为什么都帮她说话,连你这个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的人,不明因果所以的人也能信誓旦旦说她不是这样的人!呵呵,可笑!”
心底像是被一双手狠狠揪了一下,想转身就走不想再次面对振振有声的质问,但却又不能走。不能让伏琳再说下去,她不该和扶苏说这些,这些话里有太多暗示不该让扶苏知道。
“先生还在找语琴的钗子么?”待他们沉默之时,我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借故走了过去。
扶苏蓦地抬头,目光落在我身上又倏尔凝住,现出一瞬的失神,竟忘记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