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便疯狂撕扯着自己的内心,在喜悦和痛苦之间反复折磨着自己,穆兮窈难以想象那该是怎样一种感受。
她总觉得若时
()[r]再久一些(),他怕是迟早将自己[b]疯?[((),在得知她的身世后,他将她母亲的死彻彻底底归咎在自己身上,穆兮窈甚至怀疑,五皇子一事,他兴许怀着赴死的决心,想以此一赎自己的罪孽,去黄泉之下同她母亲请罪。
“您太自私了……”再开[],穆兮窈的声儿止不住哽咽,她定定地看着沈澄,“您独自愧疚之时,可曾想过我,您知我自小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是疼爱我的家人,是关怀我的父亲,而这些对从前的我来说从来只是奢望。穆致诚对我冷淡之极,甚至我被关在庄上的那几年他都对我不闻不问,我对这个父亲失望透顶,然而今你告诉我,他不是我的父亲,你才是,可你却瞻前顾后,迟迟不与我相认,对我难道便公平吗?”
这一番宛若质问的话令沈澄哑[]无言,许久,他只能垂下头,“窈儿,我……”
穆兮窈打断他,“我娘已经不在了,再去思虑前事,终究只是惘然,您若想赎罪,便尽力弥补我,那才是真正的对得起我娘!”
她理解沈澄的心情,却又不理解,兴许是因她和他不一样,不会如此这般沉溺于过往。可她知道,若她再不伸手,她这父亲便真的要溺死在对她娘亲无尽的愧疚里。
十数年仍念念不忘,他对她娘亲的感情终究是太深了些。
深入骨髓,于是连自责都成了一种偏执。
“赎罪……”沈澄的眸中露出些许茫然,“十几年,我错过了你的十几年,窈儿,我该如何做,还能弥补你?”
“那还不简单。”穆兮窈凝视着他,“您便努力做我的父亲,做这世间最好的父亲。”
她眼含泪光,柔声问道:“你能做到吗?爹……”
这一声“爹”令沈澄骤然怔愣在那厢,少顷,他掩面终是忍不住低低[]泣起来。
他知晓她这般做的目的,既得他始终不能原谅他自己,那她便帮着他去解脱,去原谅。
他面上满布泪痕,却是一声长叹。
“我沈澄这一生,终究是太幸运了些……”
穆兮窈自沈府出来时,已过申时,一出门,她便见一人站在马车旁,浅笑着看着她。
她愣了一瞬,“侯爷,您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
林铎将她扶上马车,看着她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问道:“可是与沈太傅说开了。”
见穆兮窈闻言诧异地看来,林铎坦诚道:“我说了你莫要生气,其实最早得知此事的人是我,只是当时我始终不敢确信,便借机试探了沈太傅,此事毕竟关乎你母亲名节,我也没同你两个舅父提起,就想着等沈太傅自己说出[]。”
原是如此。
想起沈澄迟迟不肯说出[]的缘由,她低叹了[]气,“他很愧疚,对我娘亲,他原本似乎是打算等我外祖母来了,再说此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