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安仲朔看康安安心事重重,好几次都想开口询问,不过,最终只是安慰安安,如果她想入宫看孩子,只需告诉他就好,他会安排一切。
康安安对安仲朔说了谢谢,态度不冷不热,却很有礼貌。
这并不是安仲朔想要的结果,他的女儿和他这般客气,想想,都难受的不行。
马车在路上疾驰,途径驿站的时候,安仲朔让车夫去买些吃食,两人则在茶馆点了一壶茶水,驻足休息。
等待的间隙,听到茶客讨论着丰国的形势。
有人对前景持一片大好的态度,有人则忧心忡忡汨罗国在渭州城边界布控,分明是狼子野心未改,一不留神,又会挑起事端…。
安仲朔听见这些的时候,眉头一直没舒展过。
康安安则扫视着四周参与讨论的,或义愤填膺、或唉声叹气、或神情冷漠的茶客,忽然想到曾经的内战给丰国带来的混乱和死亡,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来,她对这个国家,对脚下的热土,有着一种难以磨灭的眷恋。
“就算汨罗国来犯,我丰国人才济济,只要大家团结一心,无需别国支援,也能将他们打的落花流水!”,思付间,安仲朔不知道听见了什么不中意的话,啪的一声拍案而起,也将康安安飘远的思绪拉回。
康安安抬头看着安仲朔,觉得这个中年男子,抛却曾对自己所做的不堪的事外,倒是一个热血将才,而自己身上的那份冲动,不知是遗传自他,还是娘亲。
“这位老爷,你话说的没错,但我可听说君安帝大病一场,久未露面,如今健康状况未可知,所以汨罗国才又起了吞噬丰国之心!”,一人站起来反驳。
“君安帝如今很好,身体康健,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安仲朔愤愤不平,手指着那人,“分明是谣言惑众!”。
康安安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那人,长相圆滑,眉骨处有一疤痕,再看他的虎口,长着一层厚厚的茧子。
康安安当即拦住安仲朔,起身,行至那人面前,微笑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康安安一介女流之辈,压根不放在眼中,呵呵轻笑两声,“哪来的标志小娘子,问我的姓名做什么?莫非……”。
语意暧昧,嘴角的笑意味深长,稍有判断力的人都能听明白,这人话里是什么意思。
安仲朔想发怒,被康安安阻止。
康安安也不恼,回头看了一眼,再转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人,墨色的眸渐渐变成冰魄色。
“四海之内,皆是朋友,兄台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康安安再度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声音很轻,却足够被在场的人听见。
“在下李中彪,汨罗国岭南州人氏!”,那人神情呆滞,中规中矩的回道。
对于男子豁然转变的态度,茶馆里的人更关心的是男子的真实身份。
男子的话甫一说出,四周像炸开了锅。
“没想到此人是汨罗国人,看来汨罗国的奸细已渗透我丰国内!”。
“此事事关重大,得将这奸细送入官府,就是不知道怎么能让皇上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