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布倒也没有因此嘲笑高俅,说到了正事,他也认真了起来。
这一次辽国的事情,着实是难办。不只是辽国和女真人之间的争斗,更有大宋内部的派系之争,再加上大宋还要图谋辽国和女真,说起来可就真的是乱成一锅粥了。
辽国和女真人那边不提,单说大宋现在部属在北部的军力,组成可是十分的复杂的。除了本来就驻守在北边的北路禁军以外,王厚带去的那些京畿地区的禁军也算是不少,再加上呼延家等将门过去协防,现在虽然说还没有彻底乱起来,也只不过是因为还没有赶上出事罢了。
北路禁军很早以前就已经没有多少的战力了,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的责任是防守大宋的北部边疆,因此就算是实际战力不怎么样,可是人手还是有不少的。简单来说,北路禁军现在就是一个花架子,真要打起来指望不上,但是一般时候充充门面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管怎么说北路禁军都算是‘地主’了,因此虽然知道王厚等人不好招惹,也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成天憋着一口气。
眼见着北路禁军如此,王厚和呼延家的那些人自然是有些瞧不上北路禁军的,只不过同朝为官多少还是有一些情面可讲的,所以现在还没有闹出什么矛盾。
只不过等折可适带人过去之后,肯定是要出乱子的,毕竟折可适虽然是一代名将,可是也做不到力压同侪。曾布最开始就定下让高俅全权处理这些事情,其实也是考虑到各方面的协调问题,有一个分量够重的朝廷大员坐镇边塞,肯定是可以省去不少的麻烦的。
而且高俅对于全盘计划都是十分的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都是心里面有数的,这也就能够保证曾布的计划顺利的进行,可是现在高俅撂挑子了,当今皇上也另外找好了人选,接下来会如何发展,曾布却也是拿不准主意了。
尤其是当今皇上私下接见高俅,已经将事情定了下来,曾布现在想要补救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和高俅一起考虑接下来到底是该如何去挽回这一切,让事情的走向尽量的能够符合他们的心意。
其实高俅心里面也是有一些想法的,不过他考虑问题的角度跟曾布还是不大一样的,他在乎的,只不过是辽国和女真人怎么处置罢了。
当然高俅想的是比较简单的,现在王厚在北边,武松也在北边,就算是不通过折可适,高俅也可以告诉武松他们对完颜阿骨打那些人不要留下活口。只要是完颜阿骨打这些人死了,其实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至少在高俅的认知当中,事情就要简单很多了。
至于说日后会不会再有一个‘完颜阿肉打’、‘完颜阿皮打’之类的人出现,那已经不是高俅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不是那种故事之中‘仰知天文,俯察地理,中晓人和,明阴阳,懂八卦,晓奇门,知遁甲,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人物,世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能走一步想一步的就已经是超出常人了,走一步想三步的就是人上人,而那种走一步就算计到自己死的,那不是人,是妖。
高俅之所以一直希望能够解决掉女真,其实还是因为他知道在原本的历史上女真人对大宋造成了多大的创伤,可是在解决了女真人之后还会出现什么,高俅并不清楚,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去搞清楚。
可以说,高俅之所以能够混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他知道得失之间应该如何的选择。
在听完了高俅的想法之后,曾布便沉默了,“这么说……你是打算跟那个什么武松写封信,让他去帮你完成接下来的事情?”
“其实也不算是帮我,说到底,还是为了大宋。毕竟咱们是礼仪之邦,可是这些礼义廉耻跟那些茹毛饮血的番邦外族讲,其实是对牛弹琴,如此一来,倒不如快刀斩乱麻了。”
高俅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是错,不过他心里面清楚,这件事情他是非做不可了。
“嗯!你说的这些其实都很简单,可是北路禁军和王厚以及折可适他们之间如何调和,这却还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若是解决不了,恐怕事情会有所反复啊!”
说不上反对高俅的想法,只不过曾布想的和高俅想的重点并不一样,所以两人之间也就没有冲突那一说了。
“在他们之间调和……可是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啊!”高俅对于这些事情可是看得比曾布清楚,毕竟从始至终他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章惇、曾布这些人之间的争斗,“要说争斗,其实是避免不了的,不说折可适这些武将,就算是文臣之间,又哪里真的会相安无事呢?只要能够维持表面上的安定,其实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大不了到时候让折可适居中调和,北路禁军和往后他们分开行事,想来是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这倒是……哈!你这个小子,老夫都已经要辞官的人了,你还想着教训我不成?”本来觉得高俅说的话有些道理,可是随后却发觉高俅连自己都带进去了,曾布可是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你说的确实也是个办法,不过还不够稳妥,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你觉得让皇上御驾亲征如何?”
“御驾亲征?曾老大人您是疯了不成!”
听完了曾布的话之后,高俅立刻就被惊住了,惊的他直接就站起了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