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满没有动那杯咖啡,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上面,只看着他狐疑问:“难道你不觉得我的做法会偏激了点,我以为你可能会建议我报警,或者想其他光明正大的方法对付周欣。”
对上秦满晦涩复杂的眼神,沈知晏只是定定地回望过去,薄唇微掀起弧度,有丝漫不经心——
“当初周欣上位,用的恐怕也不是什么明路的手段罢。”
他的言外之意很明显,既然周欣行恶在前,那么如今一切也是咎由自取的报应,公正得很。
“对了,暗网的酬金可不低,”沈知晏不疾不徐提起,“你不是要投资一项非遗综艺吗,如果资金上紧张的话,不够的部分我替你补上。”
秦满愣住很久。
久到重新开口时,嗓子都有些干哑:“……你真这么想的?不觉得……”
“我该觉得什么?”沈知晏轻徐打断了她的话,那双点漆一般的狭长眸子中透出一点笑意,再舒缓不过地开口,“以直报怨,这是很正常的事。我对商场上的对手,也从没心慈手软过。”
虽然古人很推崇“以德报怨”,可在沈知晏看来,只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一种选择而已,未必真能轻松原谅——说起来,更多的不过是为了收买人心而已。
这种虚伪的做派,放在周欣这种毫无价值的女人身上,并没有必要。
因此,沈知晏对秦满想报以旧怨的行为,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沈知晏道:“其实就算你不在暗网上发任务,周欣也藏不了多久。”
“……什么意思?”秦满不解地问。
“因为——”沈知晏眉眼含笑,告诉她实情,“因为我也在派人查她的行踪。秦家是你的心病不是么?秦升和秦月月都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报应,只有周欣,还逍遥地在外度日……我想,你一定挺想找出这个女人的。”
秦满心中微微感动,话音也轻到不能再低,有丝情绪翻涌:“是。”
多年前,周欣挺着孕肚登堂入室,直接导致她母亲受刺激过度;之后,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又成功上位,让年幼的她度过了一段很漫长的痛苦生活。
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秦满都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然而沈知晏——他和周欣并无利益冲突,他愿意为了她暗中派人追踪周欣,这是秦满始料未及的。
一时间,秦满无声垂眸,似乎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阵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开来,只有风轻轻地吹着米白的纱帘,像白蝴蝶一样地翻飞。阳光被薄纱滤成暖金色,明暗交错地映在她长睫弯卷的侧脸上。
沈知晏心中泛起涟漪,修长的指节替她轻拂过鬓角被吹乱的发丝,这才道:“我说这些,并不是为了邀功。而是想让你知道,你做的所有决定,无论好坏,我都会支持并且尊重。”
秦满怔了下,很缓地抬起了眼眸。
沈知晏唇角含笑,仍在往下说:“所以,你不必有太多顾虑,你想做的事,我会无条件地提供帮助,必要时候帮忙扫尾——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做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