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史垂下眼帘:“倒是嘴硬,也只说了是受人指使,却始终没有说出是谁来。”
丁香身子动了动,像是听到这句话心里的不安平息了一些,却还是低着头,老老实实在下面站着。
李丽晗敲了敲案几,一副思量的模样:“会是谁呢,谁会指使她来害我呢?”
“上一次平乐公主来殿中大闹,被圣人重重责罚,只怕……”姚女史满脸揣度,压低声音道。
丁香的交握着的双手紧了紧,却又听李丽晗道:“可是萱娘已经被禁足了,又怎么会安排这种事,只怕是另有其人。”
果然,丁香的手松开些许,李丽晗看得清清楚楚,笑容更冷,却是道:“说来说去,这宫中怕是只有萱娘与阿瑶与我有嫌隙,难道……”
她没有说下去了,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待丁香那绷得紧紧的身子软了下来,才又道:“这件事定然不能就此作罢,我要禀了阿娘好好查,若真寻到了那个人,必然要请圣人问罪。”
丁香微微抬起头,看见的就是李丽晗一脸气愤的模样,慌忙再低下去。心扑通扑通直跳,好在李丽晗好似不曾注意到她的神态,而是向她与地锦两人道:“你们记住了,这件事不可告诉旁人,好生保守秘密。”
听到这句话,丁香彻底松了口气,忙答应着:“婢记住了。”
摆摆手让她们两个都出去了,李丽晗盯着丁香出了殿去,才冷笑一声:“还是我小瞧了她们了,居然连我身边的人都收拢了。”
姚女史此时也是面露厉色:“要不要处置了她?”
李丽晗却是摇头:“不急,留着她还有用,先不要打草惊蛇。”
姚女史也知道大事要紧,点头道:“只是这些时日殿下还请小心,不可让她近前伺候了。”
只怕她们一次不成还会再动手,丁香是近身伺候的,防不胜防。
李丽晗却是一笑:“放心,只是还请女史让人好生盯着她才是。”
冬狩后的几日,宫中却不平静起来,尚宫局的尚宫女官们循例去立政殿觐见,皇后娘娘还在问话时突然昏厥倒在了榻席上,杜尚宫与一干宫婢惊得面无人色,急急忙忙让人去请太医官,又使了人去太极殿禀告,顿时乱作一团。
圣人赶到时,吴世中已经在问脉了,却是眉头紧皱连连摇头:“这脉象着实奇怪,明明是脉象平稳,息息有力,不见有什么不对,可为何……”
为何会昏睡不醒?
圣人满腹疑惑,摆摆手让他起来,自己上前到皇后的榻席边坐下,看着昔日温柔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一双眼紧闭着,没有半点生气,不由地更是担忧。
“皇后究竟是什么病症?”他问吴世中,“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昏厥,不是说她身子大好了?”
吴世中却道:“臣着实不知是何病症,娘娘脉象正常,这些时日身子也都不曾有什么不对,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实在是奇怪!”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连吴世中都看不出病症来?圣人的眉头紧紧皱着,握着皇后的手一直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