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传说嘛能当真。”余罪道。
“不不,我是说,你比传说中更贱,居然用亲嘴的方式,堵住嫌疑人的嘴了……嘎嘎……厉害,你没进特勤队伍,真可惜了。”那人笑道。
余罪脸一糗,咬牙切齿道着:“我说,不是看在一块办案兄弟份上,跟你翻脸啊。”
“我可不惧你,过了今天,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那人笑了,一捶余罪的胸前,两人紧紧握着手,余罪却是有点可惜,警中兄弟,以他们和缉毒警为甚,很多人即便牺牲也留不下名字,他小声问着:“你……不小了吧?为什么不申请归队啊。”
“我们这样不黑不白的人,归队只会让队伍蒙羞。”那人有点无奈地道。
“放他娘的屁,不是你们这些兄弟出生入死,天天坐办公室,能干了逑,谁特么作案还到办公室汇报一句?”余罪不屑了,他握着那人的手道着:“哥,我认识老任,想回来我替你打申请……谁也不可能运气好到一辈子顺当,该收手就收吧。”
“就是老任让我来的。”那人答非所问,抽回了手,揽揽余罪的肩膀,他郑重地道着:“我和马鹏是同期,他死后我才知道是同期。”
这个名字是余罪心里永远的痛,他蓦地变得有点戚然,喃喃地道着:“我对不起马哥,我……”
“不,这正是我来的目的,别人也许理解不了,可像我们这样的人能理解,其实我很期待有像你一样这样的兄弟并肩,在生无可望的时候,送我上路。”那人笑着道,余罪一下子觉得心里不知道那儿难受,堵得厉害,那人抱抱他,轻声道着:“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做得很对,让他穿着警服、覆着国旗、清清白白地归队,他会感谢你的……那是我们所有特勤期待的归队方式,我们都把你当兄弟。”
轻声的劝慰着,余罪觉得有点难堪,他抹着眼睛的时候,那人轻轻拍拍他,慢慢的走了,不时地回头,冲他笑笑,视线中,人影已杳,他,就像根本不存在,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嘀…嘀的嗽叭作响,肖梦琪把车倒回来,泊到余罪的身侧,惊省的余罪擦擦眼睛,默默地坐到车上,一言未发,肖梦琪知道是谁,她也没问,沉闷的车里走了好久,似乎是漫无目标地在走,不是回家的方向,余罪却一点也没有发觉。
“你在想什么?”肖梦琪问。
“想马哥。”余罪道。
“想去看看他吗?”肖梦琪问。
“算了,不要打扰他了。”余罪懒懒地道,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挂上了一丝苍桑。
“那知道我在想什么?”肖梦琪问。
“想什么?”余罪问。
“我想……吃顿饭怎么样?调整一下心情,否则这个样子回去见老婆,多不好,不要把悲伤的情绪带回家里,你说是吗?”肖梦琪道,她有点感叹地说着:“早想和你一块坐坐了,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在追求着事业上的成就,可最近才发现,成就也许没有那么重要……王少峰算计了一辈子,苗副局也风光了半辈子,最后都是晚节不保,人需要认认真真,坦坦荡荡活着。”
“对,没错。我曾经最大的理想是当个片警,吃拿卡要过舒坦日子,后来又想发财,撑好多好多钱,可当跨过这些理想的时候,回头会发现,自己曾经孜孜以求的,真特么可笑啊。生活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余罪感慨地道。
“确实是,不是生活缺少满足,而是人的欲求不满……我现在就想好好吃一顿,美美睡一觉,睁开眼重头开始。”肖梦琪笑着道。
“那你请客啊,我又不准备勾搭你,别指望我买单。”余罪瞥了眼,纵是悲伤,贱性依旧。
肖梦琪气着了,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给余罪一指中指,然后踩着油门,加速,汇进了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