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二十五年,春。
“麦芽糖——好吃又粘牙的麦芽糖——”
“糖葫芦——”
“包子——新鲜出炉的热包子喽——”
吆喝声带着小贩们的热情弥散在热闹的街道上,商旅游士来来往往,一派繁华景象。
身着白衣的公子执伞缓步走入,闹腾的堂室霎时微不可察地静了一静,又重新回温。
无他,实在是白衣公子容姿动人,非常人所能及,叫人惊叹罢了。
客栈正是生意红火之时,公子来得有些晚了,一时并无空闲桌椅,小二抱歉地对公子笑,搓搓手,咽咽痰,伛偻着身子笑道:“实在对不住,公子或是与人拼一桌,凑合凑……合?”
不若如此,只怕得叫公子往别处去。
毕竟来这里用饭的,都不缺钱,一顿餐能用上许久,小二哥没那个胆量叫眼前这样仙姿的公子等待。
公子无可无不可,见小二为难,便颔首同意:“劳烦。”
小二哥连连摆手道使不得,领着公子便往二楼去。
其实一楼也是有没坐满的桌子的,不过小二哥下意识觉得这位公子会更加喜欢稍显安静宽松的二楼,完全没像过要把他安置在一楼大堂。
两人来到二楼,确实安静上许多,虽也有言谈声响,却并不热闹喧哗。
小二哥带着公子走到一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
女子身着青裳,满头烦恼丝随意地拢在脑后,桌前两碟小菜,一壶清酒,手中把玩着小巧的酒杯。
见小二哥带着人来,她抬起眼皮子朝这边轻轻一扫,微波粼粼。
“小二哥,这是作甚。”
女子声音微哑,像是在一坛名为“疲懒”的老酒中泡过无数岁月似的,带着懒洋洋的意味。
她说得倒是轻轻巧巧,小二哥却不敢妄自安排,对着女子作了两个揖恭敬无比:“芙小姐明鉴,这位公子无处落座,不知芙小姐可否赏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