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衡笑吟吟同众人打招呼。
众文官摸不准这位殿下突然过来左相府的清谈会是何用意,都惊疑不定的起身行礼。隋衡道:“孤只是随便看看,诸位不必拘着,按规矩来即可。”
话虽如此说,可这位太子的行事做派,却让众人丝毫不敢松懈。
隋衡原本都打算接着往前走了,见到众人这副表情,又特意停下来,问:“今日清辨会,不知诸位都胜了几场?”
这话一出口,文官们果然神色不一,尤其是刚输了清辨的。
好在这时候,左相即墨清雨亲自迎了过来。即墨清雨今日也穿一件闲居的深蓝长袍,身后照旧跟着大弟子赵衍和另外一名弟子,和隋衡见过礼,道:“殿下实乃稀客,今日过来,可真是令老臣这左相府蓬荜生辉。”
“左相言重,是父皇时常教导孤,要多向左相学习,多倾听倾听外界尤其是民间的意见。孤想,这天下思想汇聚之地,当属左相府这清谈会。今日恰好闲来无事,便过来瞧瞧。”
“那真是老臣之荣幸。”
赵衍站在后面听着,莫名嗅到了一股硝烟味儿。
即墨清雨的确有些不满。
隋衡表面说得冠冕堂皇,过来的真实目的为何,他们都心知肚明。
小弟子好不容易有一整日的空闲来专心研究学问,还没到半日呢,这头狼崽子便迫不及待的闻着味儿寻了过来。
霸道如斯。
太子亲至,总是不能怠慢的,即墨清雨亲至引着隋衡至水榭席位,落座后,仆从立刻鱼贯而入,奉上精致的茶点和酒水。
两人说了几句客套话,隋衡擎着手中酒盏道:“久闻这左相府的梅花酒一绝,今日一尝,果然名不虚传。今日没有提前打招呼,就叨扰左相,左相应当不会怪孤莽撞吧?”
即墨清雨淡定回道:“殿下肯赏光,是老臣之幸。”
“如此,孤就放心了。”
隋衡喝了两盏酒,就提出想自己转转。恰好又有几名当世知名的大儒过来,即墨清雨也要起身去迎接好友。赵衍眼观鼻鼻观心道:“师父,不如让弟子陪殿下转转吧。”
即墨清雨点头,道了声“殿下请自便”,便自起身步出了水榭。
等那道墨蓝身影一消失,赵衍就指着一个方向道:“殿下,小师弟在那边。”
隋衡想,这倒是个有眼力价的,便立刻循着赵衍所指方向寻过去。
左相府的后园比隋衡想象的还要大一些,水榭四条长廊,通往不同方向,每一个方向景致布局都不同。
这个季节普通湖面都已结冰,但左相府水榭所在的这处湖却不仅没有冰封,反而冒着一层蒸腾热气。湖面上也栽植着春天才能看到的水草花卉。
隋衡立刻明白,这不是普通的人工湖,而是引的汤泉水。
汤泉已是都中富贵人家专享,把汤泉水当普通湖水使,更是极富之家才舍得下血本做的事。这即墨一族果然不愧是百年望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