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听到黎宵的问话,喻轻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似乎并未对自己身份被识破感到多少困扰。
这恰恰是黎宵最为不解的部分。
“你们不是一伙儿的吗?”黎宵问。
“算是吧。”喻轻舟依旧语气淡淡地回答,甚至还抽空端起酒碗浅酌了一口。
“那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他们的下落?”黎宵禁不住再次追问。
却只换来对方慢条斯理的一句:“生死有命。”
——好一个生死有命。
黎宵在心中默念着,看着男子的目光慢慢沉下去。
该说不说……
“还真是有够坦诚的。”
这么低声喃喃着,少年缓缓地笑了,那笑容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既像是感怀,又像是自嘲。
接着,他慢慢站起来,垂眼瞧着桌子对面的喻轻舟,端详着对方那张在火光中半明半灭的脸。
“所以,道长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即使知道身份有假,黎宵还是那么称呼了对方,大概也是习惯了。
所以说,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好比锅子里用来烹煮青蛙的温水,温吞而致命。
“动手……做什么?”
道人闻言慢慢抬起眼,声音轻轻地,仿佛是不忍吵醒近旁的熟睡之人,尽管在场的人其实都还醒着。
事到如今,黎宵实在是不明白,自己还在期待些什么。
一阵烦躁蓦地袭上心头,他感到自己已经厌烦到了极点。
对装傻充愣的男子,也对这个始终犹豫不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