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一个人。”
“你身带杀气……”秦云天收敛起温和微笑,神情淡然却又不容拒绝地说道:“穆仲秋应该对你讲过,奇门江湖的一些规矩。所以,陈自默啊,你千万不要仗着自己修为盖世,就肆意妄为滥施术法为祸。”
陈自默想了想,道:“那么,杀人的事情,让穆老去做的话,可以吗?”
“可以。”秦云天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但结果是一样的,到了我们这般境界的人,应该不用在这方面较真了吧?更何况,我不是一个滥杀的恶人,如果对方不该杀,我会饶了他。”陈自默笑了笑,道:“如果对方该杀,我怎么可能借他人之手去杀?”
秦云天沉默,思忖,犹豫——到了他和陈自默这般修为境界的人,确实不需要,较真。
较的是,一些正确但其实无所谓的理。
奇门江湖人士不能随意施术杀人,这是官方所不允的。而穆仲秋可以施术杀人,因为他代表的就是官方。但,不去说奇门江湖千百年来流传的这些所谓规矩,其实就是些冠冕堂皇的牌坊,也不说官方定下了规矩,其实根本做不到,也不会去真的把奇门江湖打压得动弹不能,单说到了陈自默这般修为境界的人……
他能讲道理,不嚣张跋扈横行霸道,就已经不错了。
还想管着他不准报一些私仇?
自古以来,规矩本就是人定的——陈自默,恰恰已经有了制定规矩的实力。
“不可作恶。”秦云天淡淡地说道。
“我从不作恶。”陈自默微笑道。
“打搅了。”秦云天长叹一口气,点点头,旋即消失不见。
陈自默一步百丈,消失在夜色下。
粤州市花都区,一处相对周边高楼林立霓虹闪烁的不夜之景,普通得有些落后的住宅小区里,绝大多数都是五层六层的老式建筑,此刻小区里安安静静,光线昏暗。
九号楼一单元五层51室。
多年前也曾在燕南市,乃至燕云省黑-道上叱咤风云的张毅,此刻正坐在客厅的沙上,一个人无聊地看着电视,抽着烟——情人和孩子,都已经早早睡去了。
当年还未离开燕南时,他就已经换上了失眠,确切地说,是被吓得失眠了。
后来即便是离开燕南去了东北,可也总是在睡梦中惊醒,然后坐卧不安。因为他害怕,那位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燕云赌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带着他那名在燕云道上人称无敌的手下白启林,找上门来。
他害怕,但更多的是恨。
本来这么多年过去,再大的仇恨也该淡化了,而且当年赚够了钱,这些年在外经商也收入颇丰,早已没有了为当年的大哥报仇的心。可正因为当年被陈金的手下追杀,几次险死还生,让张毅直到如今还时时刻刻害怕,常做噩梦,从而愈愤怒,记恨,誓这辈子一定要除掉陈金,一为了报自己的仇,二为了让自己能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
所以,他人在外地,却一直都在关注着燕南市道上的消息,等待着,陈金出狱。
知道陈金出狱后,他就立刻把自己所有的生意都变卖掉,给老婆孩子留下了足够的钱,然后离开家,身在外地,花钱趟路打探陈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