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骁扫了眼寒冰潭里被血水淹没的人影,仍旧在笑,“哎,我活得好好的,别动不动就说死字!真是没趣。听说宛国太子要在我汴国地界大开杀戒,我来凑凑热闹,顺便除一除乱臣贼子。”
他手中的弓箭随手往后一扔,忽尔都稳稳地接住,与巴图等人紧紧跟在他后头。
战无极厉目扫向秦恒,秦恒面不改色道:“你只说不放晟、定两国军队上山,没说汴国人不能上山。”
战无极心中极怒,思量沉门对他还有用,百般忍住没有发作。
阳骁快步走到寒潭边,直对着苏漓大叫:“小阿漓,我来救你啦!几年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他远远地冲着苏漓笑,眉眼弯弯,依旧一脸地不正经。他眼光扫过苏漓手臂上的伤,嬉笑的眼底闪过一丝怒色,转瞬消失无踪。
苏漓皱起眉头,一言不发。
战无极冷冷道:“你杀了我的人,还想救她?我看你是想要她的命吧。”
阳骁脸一拉,怒道:“你可别冤枉我,小阿漓是我这辈子最喜欢的人了,我怎么会害她呢?你要再胡说,让阿漓误会了我,不跟我走了,我可饶不了你。”
苏漓低声轻叹,这个阳骁,最拿手就是胡言乱语,胡搅蛮缠,他到底想干什么?
东方泽冷冷地瞥他一眼,语气不善,“你是来捣乱的?”
“咦,你知道?”阳骁扭头看他,双眼放着贼光,笑得不怀好意,“谁叫你没保护好阿漓,现在你又救不了她,只好我出马。等我救了她,她就是我的了。”
东方泽冷哼,“做梦。”
阳骁不理他,转过脸朝战无极道:“看在阿璇的份上,上次的事,我可以不跟你计较,只要你放了阿漓,我但保你安全离开此地,我还可以封你做驸马,成全你和阿璇的一段情分。”
阿璇的驸马……
战无极心头猛然一痛,当年与阳璇的承诺恍惚还在耳边,他们一起谋夺晟国江山,成,她做他的皇后;败,他就跟她去汴国做驸马。他以为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最终却还是一败涂地。事后,汴皇怪责他不救阳璇,企图杀他,若非他机敏潜逃,偷偷找到阳震合作,恐怕早已死无全尸。如今又听阳骁再提驸马一事,岂能不心潮起伏。
战无极咬牙道:“阿璇已死,驸马一位于我何用?你想用这个换取苏漓,也太小瞧我了。”
阳骁撇嘴一笑,“在你心里,你和璇妹的情分果然轻如鸿毛。当年你为了保命不去救她,今日你为了野心也不在意和她有没有一个名分。”
战无极嘴唇微动,没有出声,眉间的悲色不自觉重了一分。此生最大的心结,只为了一个阳璇。
阳骁盯着他又道:“其实你在不在乎这个名分,都没关系,反正璇妹不在了。我汴皇族血脉凋零,除我之外,再无一人。你说,如果我不想当这个皇帝,我能传位给谁?”
战无极愣了一瞬,蓦地抬眼望他,沉声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