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快活王已数到“三”。屋子里连一声响动都没有。
快活王狞笑道:“好,沈浪,你很沉得住气,你很有本事,但若连火也烧不死你,本王就真的算你有本事了。”
他振臂一挥,厉叱道:“放火。”
叱声中,火把已雨点般向那屋子掷了过去。木制的屋子,很快就被火烧着。
快活王喝道:“快将人手分五层,第一层短刀手,第二层弓箭手,第三层急风队,第四层老枪手,第五层还是弓箭手,若又让沈浪逃走,每个人都将首级提来见我。”
喝声完了,数百条大汉也已分层站好。在他如此调度之下,这屋子当真可说是已被围得密不透风,纵然肋生双翅,只怕也难飞渡。世上只怕已再无一个人,甚至一只鸟能从这屋里逃走——世上根本就没有一件活的东西能从这屋里逃走。
熊猫儿刚拍开了朱七七的穴道,朱七七就一拳打了过去,结结实实打在熊猫儿胸膛上,口中大骂道:“畜生,畜生!我宁愿死,也不愿和你们这些畜生一起走。”
她一面骂,一面打。熊猫儿让她打了三拳,才捉住她的手,柔声道:“你回头瞧瞧。”
朱七七挣扎着顿足道:“我不要瞧,偏不要瞧。”
她嘴里说不要瞧,头已回了过去,便瞧见了躺在地上的王怜花,她手脚立刻不再动了,怔在那里,讷讷道:“这……这究竟……”
熊猫儿笑道:“熊猫儿究竟不会像你想象中那么无耻。”
朱七七怔了半晌,缓缓垂下头,幽幽道:“猫儿,我错了,你……你莫要怪我。”
熊猫儿含笑瞧着她,柔声道:“我怎会怪你。”
朱七七抬起头,目中已然泪光晶莹。
她就这样瞧着熊猫儿,凄然道:“我对不起你,为什么我总是对不起你。”
熊猫儿扭转头,不去瞧她,却大笑道:“有这样个可爱的妹妹,做哥哥的还不应该吃些亏么?”
朱七七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道:“妹妹一点也不可爱,可爱的是哥哥。”
熊猫儿大笑道:“别的女孩子想法若也和你一样,那就好了。”他笑得竟还是那么豪爽,那么洒脱。
朱七七幽幽叹道:“别的女孩子若不这样想,她一定是呆子,天下的男人,又有谁的心胸能像你这么开朗。”
熊猫儿笑道:“我哪里是心胸开朗,只不过是健忘罢了……对于已经过去的事,我忘记得总是比别人快些。”
朱七七无限仰慕地,瞧着他缓缓道:“不错,对于不该回忆的事,你的确忘记得比别人快些,但别人对你的恩爱你却一辈子也忘不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道:“一个女孩有你这样的哥哥,她的确也应当心满意足了。”
王怜花突然笑道:“既然有了这样的哥哥,还等那样的情人做什么?”
朱七七霍然回首,道:“你……你敢说这样的话。”
王怜花笑道:“我说的难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