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招娣走在去割猪草的半路,就饿得肚子咕咕叫。
中午吃饭,病倒在床的爷爷吃的干干的粗粮饭,负责做饭的奶奶吃的湿答答的粥,什么事都没做的姑姑吃的带米汤的稀粥,轮到她就只剩下带了几颗米的汤了。
他们说,是因为她人小,不需要吃很多。
但周招娣却十分不解——
为什么做事的时候,大人们说她人小,需要多做事。
轮到吃饭,大人们也说她人小,不需要多吃呢?
这又是什么道理?
周招娣揉着叫个不停的肚子,目光开始散漫地在四周寻找。
她运气不错,一眼就在草丛里看到了红通通的浆果。
这是种不知道名字的野果,没有毒,味道酸酸的,又有一丝甜,是村里小孩子的最爱。
每年到它生长的季节,都能看到一群小孩子跟漫山遍野的鸭子一样,低着头、佝着腰,转悠来转悠去地找果子吃。
周招娣没想到她今天运气这么好,居然在这样外围的地方找了野果。
她拽着个头和她差不多大的竹背篓,提着割草刀哒哒哒地跑过去。
扒开草丛,野果比她想象中的还多,红红地簇成一团,看得格外诱人。
周招娣伸手想去抓,又看到脏兮兮的小手,和卡着泥巴的指缝。
这让她想起姑姑骂她“脏”……
周招娣委屈地瘪了瘪嘴,心想回去之后一定要烧水洗个澡。
就算奶奶要打她、爷爷要骂她,她也还是要洗澡,让姑姑再也不能说她脏!
不过眼下嘛,只能先将就将就。
周招娣换成相对干净的左手,笨拙地摘了一小把野果,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
野果皮薄而汁水丰沛,用牙齿一咬,便在舌头上骤然炸开,那酸酸甜甜的果汁瞬间填满了她的口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