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涟,别害怕,你听我说,现在马上下车。”西门凊说着又看了外面一眼,说道:“现在没有落石,下车了跑到前面宽阔的地方去。”他说着指了指前面平坦的腹地。
“你…受伤了吗?”我不知所措,恐慌地问道。
“我没事。”西门凊解开安全带,我发现他的手在颤抖。
“校长。”西门凊哭喊着,不知所措地看着校长。
“不!”西门凊垂头痛哭,下一秒却悲痛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他打开了我的车门,解开我身上的安全带,带着我跌跌撞撞地朝前面跑去。我们一直跑到一百米外的草地上,才停下来。我们两个浑身在抖,西门凊打完求救电话,面朝校长的地方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到第三个的时候,他的头一直贴在地上,肩膀不停地颤抖着,痛哭着。我跟着他跪下,大脑一片空白,除了哭不知道该做什么。
救护车、消防车和和警车赶来了,许多村民也赶过来,校长就躺在担架上,身上盖着白布,从头到脚一直盖着,白布渐渐染上血色,变红……
“半个脑袋都没有了。”人群里有人哽咽着说道。
我看着渐渐染红的白布,整个人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世界没有任何变化,但校长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自从校长出事之后,西门凊总是朝着太阳的方向闷坐着,一坐就是一天。
那天,夕阳西下,暮霭沉沉的时候,我手里拿着我的留疆志愿表坐到西门凊的身边。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想通了,校长走了,总得有人留下来,而我愿意成为校长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尽自己所能,在这里教书育人。所以我填写了留疆志愿表。
西门凊的眼睛依然看着夕阳,直到夕阳的收起最后一道余晖的时候,西门凊看着天空缓缓地说:“矜涟,我记得《挪威的森林》里有一句话说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不是?”
“对,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我轻轻应着,眼泪却一滴滴落下来。
“矜涟,我想好了,我不读研了。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求学,而是给这里的孩子灌输知识。校长走了,总得有人留下来,我想留下来,用自己的知识去浇灌这一片土地。”
听到西门凊这一段话,我说不出话来,眼泪大颗大颗阔下来,打在表格上,西门凊别过脸,看着我,突然眼睛撇到表格上的字,上面清晰地写着我的留疆申请。西门凊一震,他热泪盈眶地看着我:“矜涟。”他的这一声呼喊,包含了太多。他把我紧紧地拥进怀里。此时此刻,无需语言,我们的心灵思想是相通的。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这片土地,许多人来了,许多人也走了,也有许多的人留下来了。
夕阳落尽,黑夜虽然降临,但光亮依然在人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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