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柳莺走了,上了刚开过来的公交车。
她没有再去看还在车站旁边等车的家人。
因为,他们早已经不属于自己。
刷着新年糖果广告的公交车缓缓驶离站台。
站台上的孔仱原本挂着耳机在哼歌,却在车子启动那一刻无意识中停下了所有。
她的听觉、视觉、感知在这刻被放慢了,而坐在车窗边那个穿黑色棉衣的中年妇女却像是这世界唯一的色彩,深深吸引着她。
孔仱看清楚了那张布满风霜的坚毅脸庞,她心头一震,有一种说不出的揪心与悲伤。
也就在这时,车上的妇人似是有感,侧头对她笑了一下。
短短一瞬,车子离去,所有的一切归于尘埃。
“小仱,小仱,你怎么了?”
孔仱的母亲握着女儿的肩膀,又慌又惊地摇晃着她。
孔仱回神,发现脸上有些痒,她用手擦了一下,原来是泪。
她哭了。
孔仱说:“妈妈,我刚刚感觉心里有些难受。”
是的,很难受,非常难受。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有,我很好……”
我很好,很好,现在的日子,真的很好。
……
冬。
南海湾监狱。
厚重的墙角边上,象征着“新生”的小铁门咔嚓一声响,之后缓缓拉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