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王母微微一笑,淡然道:“天元逆刃虽是本族神器,却也是古大侠的佩刀。拓拔太子既是古大侠转世,不如就由太子收着罢。”
众人愕然,想不到西王母竟如此慷慨,殿内登时鸦雀无声。拓拔野大感意外,道:“这……”
白帝微笑道:“巫语有云:‘天赐大任,神器选人’。天元逆刃失踪八百年,多少豪杰寻之不得,却被拓拔太子无意得到,可见此刀与你的缘分实属天定。况且太子与我族太子渊源甚深,又屡有大恩,这宝刀就当作白金天神送与你的回礼便是,太子不必推却了。”金族群雄齐声附和。
拓拔野推脱几次不得,颇感为难。但他对这宝刀却又委实颇为喜欢,沉吟片刻,粲然一笑,大声道:“既然如此,拓拔野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白帝、王母与金族上下的美意了。”?抱刀朝金族众人行了个大礼,退回席中。
众人轰然,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天元逆刃,心中不免都有些艳羡。
武罗仙子忽地嫣然一笑,叹道:“拓拔太子与天元逆刃有三世缘分,与龙女也是情定三生,怪不得能共历患难,真情如逆刃神刀,历炼弥坚了。”
雨师妾与她素有芥蒂,听到此言,却忍不住心中甜蜜欢喜,微感羞涩。
拓拔野与她相视一笑,悄悄握了握她的柔滑素手,心下怦然。众女瞧见了,尽皆又羡又妒。
众人又是一阵哄然附应,六侯爷等人纷纷笑道:“这便叫作守得云开见月明,情定三生,有情人终成眷属。”
雨师妾从前虽广蓄面首,荡名昭著,但自与拓拔野相恋,便脱胎换骨,守身如玉,甚至不惜离亲叛族、毁容为奴,痴情厚意,令天下人刮目、动容。如今苦尽甘来,群雄无不由衷地为他们欢喜。
姑射仙子听到“情定三生”,芳心一颤,泛起一丝淡淡的酸楚,心道:“原来他与龙女才是三生之缘。那三生石中的幻象竟不是真的。我身为木族圣女,这些日子却惑于心魔,终日胡思乱想,当真有些傻啦。”想到此处,羞意大作,双颊酡红如醉,火辣辣地烧得慌乱。
她怔怔地凝视着拓拔野,望着他谈笑风生,与雨师妾脉脉传情,一颗心嘭嘭乱跳,周围的声音渐渐听不着了,但那酸楚苦涩的感觉却渐渐地弥泛开来,空空洞洞,冰冰凉凉,麻麻苦苦,说不出的怅然难过。
这滋味奇怪已极,生平从未尝过,就象是喝了腊月的雪水,吃了酸涩的柿子,又象是被玫瑰刺痛了指尖,锥心地抽搐着。
她蹙起眉尖,越发害怕慌乱起来,想要移转目光,但不知何以,眼睛却如磁石吸铁,痴痴地凝视着拓拔野粲然温暖的笑容,分毫无法动弹。
她自幼居于姑射山上,饮冰雪,食花露,飘然出尘,单纯如冰霜雪露,浑然不知男女情事。在她心底,自己身为圣女,洁身终老,乃是天经地义、再也正常不过之事。但自与拓拔野相遇之后,那尘封的心弦如被春风拂动,时而跳跃出欢悦而变调的颤音。
玉屏峰顶笛箫共鸣的初逢,密山冰洞旖旎**的**,三生玄石惊心动魄的幻景,章莪天湖如梦如幻的蜜吻……如大潮汹涌,海啸奔腾,一重重、一阵阵地冲垮了她的心门堤坝。
当拓拔野不顾一切地大喊:“我喜欢她,愿意为她而死!”,当他的舌尖狂野而放肆地撬开她的唇齿,当他以“天璇灵韵”为曲,在天下英雄面前高声读出她心底的秘密,她的心已融化为一江春水,汹汹奔流,虽有蜿蜒曲折,却再也收不回,挡不住了。
在她耳边,反反复复地响彻着那《刹那芳华》曲,想着“九万里苍穹,御风弄影,谁人与共?千秋北斗,瑶宫寒苦,不若神仙眷侣,百年江湖……”?一时心乱如麻,脸红如醉,不由得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