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毫不掩饰，直切正题地问，“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多久了？”

老实说，刚刚听见管家说陆早早并不住在那栋别墅之中的时候林昭内心也是有些愕然的，甚至少见地发懵了几秒，确实早就知道陆家人对陆早早非常不亲近重视，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两年吧。”陆早早对这个时间点记忆深刻，毕竟是她自以为重生的那个暑假，“我初三毕业的时候搬过来的，起先是一个人，后来李阿姨也过来了，所以也就觉得还好，并没有那么孤独。”

“那过年呢？”林昭说，“这总不至于还让你跟那个李阿姨一起过。”

“过年？”

陆早早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搭在栏杆边缘，实木被正午的阳光照得有些发烫，整个小臂都瞬间温热一片。

“过年的话我不跟李阿姨一起过，她也要回家跟她的家人重逢团圆啊。”

陆早早无可不可地笑了笑，“那个时候我一般一个人，有时候会拉开窗户看一下烟花，有时候就窝在我的房间里看书或者看电视，实在不行就拼模型，安安也会跟我聊会儿天，等困了我就躺进被窝里睡觉，不过爆竹和烟花声音总是响彻天明，我总是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睡得着。”

陆早早讲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非常平静非常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难过、酸楚、愤恨之类的通通都没有。

就只是在用言语阐述一个基本事实而已。

“……”哑然半晌，林昭问，“那小时候呢？”

“小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吧。”林昭有些为难地说，“抱歉，关于小时候我很多都记不太清楚了，我十五岁那年出了点状况，所以记忆有很严重的缺失和遗漏。关于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也是最近才突然想起来了一些。”

林昭有些怔然地看着她。

最后从胸腔深处吐出一口长气，眼神注视着不远处的那片花园，陡然冷下去三分，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完全听不清玻璃门外的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但是温妙仪的视线已经偷偷看了两人好几眼，最后她凑到李简安耳边，很小声地询问，“安安，早早的生日陆家人都不陪她过的嘛，好奇怪好荒唐哦。”

“对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荒唐？”

李简安抚摸着等等的毛发，有些苦涩地抿了抿嘴角，然后分外愤懑地说：“你们昨天应该还去参加了陆清婉的生日宴会吧，是不是来了很多人，很热闹，很奢华。所有人都来见证陆清婉的成长，都会给她送上最诚挚最好的礼物和祝福。”

“但是早早的生日跟她只相差了一天，却什么都没有。”

“去年的生日是我陪早早过的，之前好像都是她一个人，没有生日宴会，没有亲人祝福，就这么孤零零地一个人长大了。”

李简安吸了吸鼻子，然后眼神温柔地看了一眼站在阳光当中的陆早早，又为对方感到开心起来。

“哎呀，但是你们今天都来了啊，所以就不提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反正我相信早早的人生总会越来越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