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看见舒离转身离开屋子,便疑惑地叫了一声。
将已经捏皱成一团的婚帖藏在袖口中,舒离侧头平淡地回了一句:“该用午饭了,我去厨房给你做东坡肉。”
话毕,便快步离开,好似多留一会儿,他就会做出什么不应该的事情来。
内心煎熬而烦躁,都说女子善妒,可他现在这样,又何尝不是一种自我折磨。
不敢告知,小心翼翼地维护这份关系,看不到未来,又怕他突然有一天会不需要自己这份‘责任’,然后光明正大地从他身边离开,或者喜欢上别的女子,到那时,他又该如何自处。
虽然俩人之间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但他始终只是当自己是他依赖的师兄,他又怎么能因为一己之私将他擅自规划在自己的未来里面。
心中苦闷,下午的时候便寻了个借口独自躲去酒楼饮酒。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也无人来寻,他只好将看着窗外那条长路的视线收回来,放下酒钱,独自归家。
家啊。
曾经他也想过,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自己心仪的女子,然后买一座小院,生一大堆孩子,组成一个简单而幸福的家。
可现在,他喜欢上了一个男子,因此,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
但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他愿意,只要他肯跟自己在一起,长长久久,一直到俩个人都老去的那一天,再一起携手入黄泉,只是这满心的期许,却敌不过他单纯的一句师兄。
如今想想,哪里是他依赖自己,明明是自己离不开他。
喜欢这种东西,以前还可以笑谈,因为不懂,便可以独善其身,但现在身在其中,才知道何为执念。
执念就是,从放荡不羁,无牵无挂,到俯首帖耳,牵肠挂肚。
为了他学基础的药理,因为他身体不好,时常低烧生病。
为了他每到一个地方,便去学当地的一些特色菜怎么做,因为他挑食,合不上口味的便不吃。
为了他用一双做暗器的手去干木匠的活,因为要给他买衣衫,鞋子,还有爱吃的零嘴。
做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要是他走了,那自己该怎么办?
他已经习惯了有他的生活,将他视为生命里最重要的另一部分,如果他走了...
浑浑噩噩地走回去,房门一推就开,是特意给他留门了吗?
这样想着,原本因为他没来接自己回家的委屈感瞬间熨烫一片,紧蹙的眉头松软地张开,却在看见屋内人正在收拾他面前的行李时,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锤了一下般,什么都听不见了。
“师兄?你回来了?好大的酒味,你怎么还瞒着我偷偷去喝酒了,嗯?你干...唔...”
一夜辗转,燕明修哭着醒来,感觉浑身都在发烫,想要起身,却被一道温柔的声音哄住。
“会疼的,先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