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的浅底碗容量不多,也就和后世的一次性酒杯差不多、酒的度数也低,大家都习惯了一口闷然后慢慢回味。
张角、郭大两个初哥不明所以,将四十多度的酒一口闷在嘴里,立时就被呛得不行。
李进把酒说得那么珍贵,两人无论如何也不好吐出。
强自将酒咽下,喉中、胃中直如火烧一般,让两人很是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怀疑李进是给他二人弄了一碗毒药。
李进已是端起酒碗,小抿了一口,笑问道:“二位觉得这酒如何?”
“好辛辣的酒,”郭大干咳了下,涩然笑道,“入喉似火、入腹如刀,我郭大自问从没有喝过此等烈酒。”
“此酒不单单是烈性,还后劲十足、醇厚非常,当为天下第一等好酒;”张角行走天下,喝过的酒海了去了,此时却是闭目沉醉道,“若是在三、四九天里,每日能小酌几碗此等酒,寒冬也能少受几分严寒苦楚。”
张角如此说,话里明显有求酒的意思,这是让李进颇为欣慰的;他又是让貂蝉给二人各倒了一碗,这才笑着劝道:“此酒甚烈,不宜空腹豪饮;良师若是想要痛快,不妨先吃些淡酒,这老白干可以等到饭时再饮。”
“不敢劳烦,”张角摆了摆手,想了想又是问道:“不知李公子可曾学得这家传的酿酒之法?”
“——”
李进不由警觉,自己把老白干的发明权搞在“自己”的死鬼老爹名下,就是怕别人生出觊觎之心;这张角刚刚求酒,心思恐怕并不是多单纯呀!
他略一迟疑,张角又是笑道:“北地苦寒,冬季甚是难熬,对于体质虚寒者更是如此;李公子你若是能酿出此等烈酒,想要大富大贵轻而易举,实不该如此委屈自己呀!”
张角的眼界毋庸置疑,瞬间就为李进想到了发家致富的门路;他说起话来,没有贪婪利润的热衷,倒像是提点后辈一般,很是容易让人生出信任。
要说张角一个“办大事”的人,应该不会觊觎自己吧?李进想了想,还是不予置否道:“从来富贵险中求,小子小富即安,哪里敢奢望大富大贵。”
李进没有说自己会不会酿酒,不过顾虑是实实在在的说了出来。
张角略一琢磨,笑道:“河东世家林立,李公子不想依附别人,这里的确不是一个适合创业的地方;张某行走天下,发觉幽州虽然稍稍贫寒了一些,究竟世家威势不是那么大;又有皇亲刘虞坐镇,那里的官风、民风也相对纯朴一些,李公子若想有所成就,那里应该值得考虑一下。”
神棍出身的张角,对李进是真神绝对是不信的;在彼此妨害不大的情况下,要他出手害李进一个小人物,他也不太愿意。他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无非是想把李进支走了事。
幽州刺史刘虞治民很是有一套,太平道即便在哪里有所发展,想要大有作为也不太现实;大家信教是一回事,若不是饿急了眼,谁愿意跟他造反?
难道老子挖了你手下一个小乞丐,就要把老子撵走么?李进仔细打量了张角一眼,见他从容淡定、很是有一副长者风范。
心下寻思道:张角好像是冀州人吧?他没有招揽自己、也没有开口要拉自己去冀州,莫非真是出于好心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