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敏嫁入了一个奇葩家庭。这是她过门没几就体悟到的至理。
这个家庭里,她公爹是个及其不着调的。她夫君也是个不着调的。她叔子不话绷着脸的时候,看着倒是稍稍着调一点,但是只要一开口立刻就『露』馅了:这位爷一样是个地道郭家人。至于家里的两个女眷:婆母蔡妩倒是温良人,厚道、温柔、不爱管事。倒是好相处的很。至于姑子嘛?着调不着调辛敏不敢,不过大多数熟悉郭旸的人都会觉得……喜欢上郭旸的那位司马家大公子真是上辈子缺了大德,这辈子才会被月老把他的红线牵到了郭旸身上。
辛敏很苦恼,自己到底是怎么上了郭奕这条贼船,被莫名其妙拐骗来的呢?明明她喜欢的应该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怎么到了竟然嫁了个郭奕这不靠谱的呢?
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命运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骨子里其实也是个不靠谱的?
怎么可能!她明明四德俱全,温良谦恭的。就是真哪里有了问题,也肯定是郭奕的问题,谁让他一开始就招了她呢。
亏她在没认识他之前,听到的郭奕的风评还都是:奕通达见礼,敏而有智。长于辞令,巧口善辩。
结果认识真人以后,辛敏瞬间就觉得:给郭奕下如此评语的西席先生不是被郭奕拿刀架了脖子,就是自己收了郭嘉不少的贿赂,于心不安才不得不这么讲出来的。
什么通达见礼啊?那就是个流氓啊!流氓一词倒不光是指他当初见她时爬墙的事。还包括后来他威『逼』利诱她的贴身丫鬟的事。把几个姑娘唬的一愣一愣,竟在她面前替他好话,为他递东西。
那是私相授受啊!她都快烦死了!想扔了吧,怕人家看见,自己不好意思。想告诉父亲吧?父亲又是奉孝叔父的故交,他要是得知此事,指不定是反对居多还是乐见其成居多呢!可是真留着吧?真留着辛敏又觉得不甘心!凭什么啊?这男人可恶万分!惯会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虚伪”行径:他在她父亲面前就装的无比知礼,好像多看她一眼都是了不得会污了她清誉的事。可是背过身去,郭奕这人立刻原形毕『露』,腆着脸笑模笑样对着她调侃:“宪英妹妹,你别每次见我都绷着张脸呀。女孩子总是愁眉苦脸容易老的快!”
去你的老得快,你要是不招惹我,我老什么老?
辛敏那时候被气得火冒三丈,自幼受过的闺训也完全不能掩盖自己将要把郭奕暴打一顿的怒火!而偏偏肇事者还真就厚着脸皮到她跟前:“生气了?别呀!气大伤身,把你自己气坏了谁赔给我一个媳『妇』儿?”
“郭奕!你……你简直不知羞耻!”辛敏瞪圆了眼睛,平素涵养尽失,咬牙切齿地指着郭奕呵斥!
郭奕长眉一挑,拿那双遗传自郭嘉的星眸电眼似笑非笑地看向辛敏,直到把人家姑娘看的面红耳赤,即将恼羞成怒时才不愠不火地:“我怎么不知羞耻了?”
“你……你放着大门不走,你干嘛老是跳我家墙头?”辛敏姑娘已经被气的大脑短路,连骂人理由都找的稀奇古怪了。
郭奕轻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声音沉悦:“你真的不知道?还是……知道,但是……不想点破?”
辛敏脸皮“噌”的一下涨红,咬牙跺脚瞪着郭奕,芊芊玉手抖啊抖地指着他:“你简直……简直无耻!”
郭奕继续厚脸皮地谦虚求教:“哦?无耻?我怎么又无耻了?”
辛敏眼睛泛红,几乎要被气哭:她都不知道要什么好了!这混蛋男人能不能不这么放肆!他……他简直就是……就是个登徒子!
“哎,你别哭啊。我下次不这样不就行了吗。”一见辛敏眼睛泛湿,郭奕立刻投降改口,“我不过是觉得走墙头有意思罢了。走大门,走大门仲治叔父又不一定让我见你,再,大门多俗气,哪里有爬墙风雅!”
风雅?你跟谁开的蒙?风雅的意思是这么理解的吗?
“啊呸!”好姑娘也有被惹『毛』的时候,刚还是火气满满的辛敏一听到这话立刻就被激得忘了自己恼火初衷,“你风雅?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郭奕叹声摇头,煞有介事地教育人家:“宪英妹妹此言差矣。你以为风雅是什么,写字?画画?作赋?『吟』诗?谁风雅?宋玉?还是司马相如?”
“不管是宋玉还是司马相如,总之都比你强。”
“是吗?”眉梢眼角全是满满笑意地回望着辛敏,后背了手懒洋洋地开口道,“那可未必!宪英妹妹,你看到的那只是表象。两人内在如何你还得仔细斟酌。还有,别老拿登徒子事,你不用瞪我,我也知道你在心里骂我登徒子呢。早就跟你燎徒子乃绝世痴儿,你偏不信。试问下哪个男子能透过皮相,不计外在,只守着糟糠之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