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渡一身戎装,从堆叠成山的战报中抬眸,瞧见他,面上没有一丝惊讶。
“靖国公,又见面了。”
南夏边防大军并不是吃素的,西戎军队悄无声息逼近皇城,自然是有内应的。
比如,眼前狼狈不堪的谢锦书。
谢锦书冻了一夜的身子感受到营帐中的暖意,忍不住打起哆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千岁,你赢了。”
裴渡放下手中的信纸,走到他面前,腰间长剑虽未出鞘,但寒意似乎已侵袭而出。
谢锦书觉得自己的脖子很冷,忍不住抬手捂住,颤颤巍巍道,“你这就要杀了我?”
“若是……若是我告诉你,我和江晚芍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你能不能饶我一命?”
裴渡睨他一眼,眼底无喜无怒,不见一丝波澜。
谢锦书咽了口唾沫,强撑着身子。
“我之前都是骗你的,因为看不惯……看不惯你这个自小被我们欺辱的奴隶爬到头上,所以忍不住让你误会……”
他绞尽脑汁地想着,把一桩桩,一件件往事,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说完了?”
等他喉咙苦涩,闭了嘴,裴渡幽幽开口。
那阴沉的视线,似乎将他当成一只五花大绑,即将任由宰割的牲口。
“千岁,你相信吗?”
裴渡别开眼,去瞧桌案上那张薄薄的信纸,眸中终于带了一丝温度。
“我信,不是信你,是信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