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好似惊雷,一声携风带雨迅猛在头顶炸开,张世秀彻底怔住了。
那人却对张世秀的惊诧淡然处之,只是朝张世秀颔首,“三清铃已入我手,烦请至灵立时安排七鼎丹炉入位,图纸在此。”
他说着,指尖轻点了手边的花梨木圆桌。张世秀一眼望去,果见桌上放着无极长春观的图纸。
这图,还是之前此人一点点描绘出来,传给张正印的......
突然想到了张正印,张世秀一顿,“敢问正印......”
话没问完,却在那人淡淡的又带着不明笑意的目光中顿住了话。
张世秀未再往后问,那人却缓缓道:“去了。”
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像是同他在说张正印早间出门练拳,或者主持事物一般随意。可是张世秀却冷汗倏忽全冒了出来,争先恐后。
自己进门的时候,院门口可是一个守卫都不曾有的,连服侍张正印的人,却全不见了......
张世秀突然胆寒起来,若这个“去了”真的如自己想得一样,那么此人真的会救他的秋哥吗?会吗?
念头一起,那人便似看透一般,语气越发温和,“快去吧,耽搁不得了。张世秋还等着你。”
最后这句就像是咒语,张世秀心里再不疑惑,按着他的指示立时去了——去让七鼎丹炉入位,去取来阴阳童血,去为他的秋哥做一切他能做到的!
只是张世秀不知道,或许也不想知道,就在他进门的半刻钟以前,张正印见到此人也是惊讶,他不知此人为何而来,却听了此人道是有紧急要事的话,将院内外众人全打发了去。
人一走干净,张正印正要听此人说来那“要事”,不想此人张口便问,“正印可有一不寻常三清铃?现在何处?”
他说得急,张正印听得也急。
从张世秀到那人,再到今日匆忙来他房中说要事的人,都在问三清铃的下落,这是为何?
那三清铃自然不是普通的三清铃,是他用多少个日夜,念了多少咒语,消耗多少内力从灵物身上吸收转化而来。这三清铃本是给他儿子复生而用,只是张世秋已然复生,他不知道是否是这三清铃的作用。
既然结局已定,他为何还要交到旁人手里,多生事端呢?
可这三清铃不寻常,不寻常到他看重如同眼珠,时时刻刻都带在身边,藏得无人能寻到。
那人这般急问,他不由地一慌,眼角扫过一路带来的放置了一套不曾用也不会用的紫砂茶具的木匣,那三清铃,就在茶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