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个蜘蛛机器人就像是被催眠一样,瞬间卧倒一片,瘫软不动!
宫理顾不上压在头顶黑压压的辐射云,以及昏暗阴影下卷起的阵阵阴风,朝着平树消失的黑漆漆地下入口奔去:“平树——平树,你在哪儿?”
她后悔自己没有带手电筒出来。这里是一片塌陷的商场中庭,还能看到早已断裂的自动扶梯和黑漆漆的花坛。她眼睛半天才适应了黑暗,在满地碎石块中,她先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大蜘蛛机器人的银色外壳,而平树就昏迷在旁边。
她猛地冲过去,先检查平树脖子上的“瓶盖项链”,项链还在,只是机器人拖行他的过程中,显然是挂到项链,在他脖子上勒出一道血痕。他后脑也肿胀,后背更是摸过去潮湿一片。
宫理更担心的是降临弥漫的辐射云,房车紧闭门窗后还能够防一些放射性污染,而在这四面漏风的废墟中多待一秒,平树就受辐射多一些!虽说这个瓶盖能保护平树,但当时也说过,辐射仍然会给他的神经系统造成影响——
她顾不上,咬牙抱着平树的上半身,在黑暗中能看到他后背皮开肉绽。而且平树还是个子高,相比于打横抱他,宫理选择了效率更高的扛着他走。
宫理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她扛着平树回到车上的时候,车门紧闭,外头的辐射云已经弥漫了整个街道,车窗外什么都看不清,甚至还能看到电磁干扰地雷和辐射云发生反应,周围亮起一圈圈电流。
宫理顾不上那些,将平树放在了车厢后段,看向他血淋淋的后背,伤口里有不少灰尘碎石,应该是拖行他的时候,地面的钢筋划烂了后背。
她从柜子里拿出抗辐射药先掰开平树的嘴,给他塞下去了两颗,而后先将大瓶止血消毒剂倒在身后,用创口枪发射出的胶带将他几个失血严重的豁口贴合在一起,尽量快速止血。
宫理觉得自己见血够多了,但平树脸色苍白,身上血肉模糊,她还是第一次见……她用创口枪的时候,必须要捏着他裂开的皮肉,宫理甚至好几次手滑没有按住。
不行,先要离开这片辐射云,而且距离电磁干扰地雷太近,车上检查身体的设备甚至是空调都没法用……
宫理简单处理完伤口,就踉跄着往车前舱跑,来不及洗掉手上的血,只是随手抓起厨房的毛巾擦了擦手,就坐上驾驶座,打开了最基础的手动挡点火模式,将车缓缓发动朝后退去。
房车碾压过一些死机的蜘蛛机器人,爆了的车胎使得整辆车歪歪斜斜,在颠簸中缓缓往后走,车上的后视镜都是光学镜头,现在都无法开启,四周又是一片黑暗,她只能摸索着开车,跌跌撞撞地在城市中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直到周围的风景逐渐恢复橘红色,宫理能看到洪水般的辐射云正从眼前流淌而过,她暂时脱离了辐射云的范围,而车上的系统、电子设备也渐渐重启恢复正常……
车内灯终于亮起来,空调里吹出让人冷汗淋漓的凉风,宫理这才看向自己凝固着血的掌纹和染上深红色的方向盘。
她坐在驾驶座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而后就听到身后吃痛的闷哼声,她猛地从驾驶座上弹起来,朝后方快步而去:“平树!”
后背勉强止血但仍显得状况凄惨的平树抬起眼,看向她。
宫理正要露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平树迷蒙的目光中,透着陌生与警惕,他没有笑,也没有安慰她,而是小心翼翼地环顾着周围的环境,也观察着她。
平树……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