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过后,夜帝专门在太乙宫单独宣见周清韵。
周清韵将陈子扬的投降书奉上。
太监得了夜帝的授意,将投降书从她的手里款款接过来,呈在了夜帝的面前。
他一脸严肃,将所有内容看完后,才稍微展颜。
“你和陈子扬里外应和,杀了陈子墨一个措手不及,这是莫大的好事儿,你能孤身一人潜入北凉宫中,手刃北帝,这份勇气就是一般的男子都比不上。
将门无犬子,你当真是印证了这句话,若你是个男儿身,一定能成为十三的左膀右臂,就像朕和你父亲一样。”
夜帝的声音里,无端透着一股凄凉,周清韵听的出来,她却没有在第一时间亲口问出来,而是等着让夜帝自己说出口。
“不过你能成为十三的妻子,也是一桩好事儿,夫妻之间不像君臣,不会产生嫌隙,当年我入军中训练的时候,是你父亲一直陪在我身边。”
谈起意气风发的年少时,夜帝的眸子涣散无神。
接着,他咳嗽了好几声,太监连忙将帕子送到了他手上。
连着几声咳嗽之后,白色的帕子上染上了鲜血,红的醒目,他丝毫也不避讳周清韵。
人在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总是会惦念之前的旧时光,和那旧时光里的人。
“呼延北廷大肆侵占周边小国的事情,你怎么看?”夜帝忽然开口问道,话题严肃了起来。
“不想臣服于南阳,想做自己的王,又知道和南阳不能硬碰硬,便做一些河阳的小动作。
只要王帐一日不迁徙,忧国的主力军一日不撤离,就算打起来,南阳也有必胜的把握,只不过现在不是好时机,要等到他们先动手。”
行动迅速,又没有合理的理由,就会让天下百姓觉得,天下的动荡不安都是南阳挑起来的。
若是收服不了民心,纵然得到天下也毫无用处,分崩离析的局面也不会太久远。
南阳这一次出兵北凉,是打着为燕州黎民百姓讨回公道的旗号,加上有陈子扬的配合,一切才得以这么轻而易举的成功。
眼下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总会有周边国家忍不住先动手的,忧国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