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揽看到那几枚铜板,脊背逐渐僵硬。
难堪过后,恨恨地捏起拳头,又在心里记了陈寺正一笔。
“自从来到京城,你长本事了,整日里挤兑我?”谢揽拍了拍松烟的肩膀,阴恻恻地笑,“你认为我被这身官服拘住,不能随时收拾你了,是不是?”
松烟忙将铜板收起来求饶:“小的哪里敢啊,提醒您罢了。”
还真是,从前自己管不住嘴说风凉话,少主说踹就踹,可自从套上这身官服,像是被脖圈拴住的狼,野不起来了。
松烟甚至坏坏地想,倘若这脖圈能套一辈子,世界该多美好啊。
“你又在心里嘀咕什么?”谢揽一看他露出这副贱兮兮的表情,就知道他在腹诽自己,也不知上辈子造了多少孽,竟遇到这种仆人。
“……”松烟低头卖力洗官服,不敢再说话。
谢揽非要他说,正准备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提起来,背后房门“嘎吱”开启,虚弱的冯嘉幼小步迈出来。
谢揽迅速收手,尽量塑造出淡然的表情之后,转身看向她。
冯嘉幼道谢:“大人又帮了我一次……”
“不过是余毒,我不出手冯小姐也会安然无恙。”谢揽怕她下一句话是“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崔少卿还在等着。”
催促她赶紧去办正事。
冯嘉幼眼下正被恨怒充斥,确实无心与他攀谈,吩咐珊瑚扶着她往议事厅去。
谢揽也是此刻才发现,冯嘉幼身体素质不错,挨了板子吐过血,哪怕脚下虚浮,脊背依然直挺。
冯嘉幼走到垂花门时,蓦地想起一件事:“谢司直,您不一起去?”
谢揽:“崔少卿准我今日休息。”
冯嘉幼:“那廖贞贞的案子您可有什么头绪?”
“此案由崔少卿亲自处理,我不便多言。”卷宗虽是谢揽从玄影司拿回来的,但他只翻看过目录,旁的一无所知。
冯嘉幼不再多问,绕过垂花门。
心中越想越狐疑,谢揽说崔少卿“准”他休息,证明是他提的要求,劳累一夜是该休息,但冯嘉幼瞧他并无半点疲倦的状态,单纯是不想参与。
以及他房间内那些卷轴,乃历年来大理寺处理过的影响较大的案子。
大理寺新上任的官员必须先熟读这些卷宗,属于不成文的规矩。
谢揽却从未打开过,还扔的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