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皓栩又问了一遍:“真的?”
沈漫冰眼睛连眨都没眨,还是很确定地回答:“我骗你干嘛?当然是真的。”
又过了几秒,钟皓栩终于收回了目光,像泄了气似的靠在了沙发上:“Icy,你有一个很小的习惯,你自己都没注意过。”
“嗯?”沈漫冰揉揉眼睛,感到非常好奇,“什么习惯?”
“你撒谎的时候不会眨眼,还会一直盯着说话的对象看,生怕别人不相信你似的。”
“怎么可能,巧合而已。你想太多了!”沈漫冰心里一惊,表面上故作镇定,假装放松坐在钟皓栩的对面,面带坦荡的笑容,自认为从容地强调着,“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雪晴真的没事,她很好。”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闪烁的频率变得奇快。因为试图掩饰不经意露出的破绽,所以随意的动作就成了刻意。
欲盖弥彰,反而破绽连连,愈是隐瞒,情况就愈是严重。
“Icy,雪晴到底出什么事了?她让你瞒着我是知道我会被媒体围堵所以不想让我分心,但是能让她认为我会分心的事情并不多,一定出大事了。”
沈漫冰不再伪装,在一个既了解自己又了解顾雪晴的人面前,她丧失了表演的天赋,一个能骗过自己的谎言还是骗不了钟皓栩。
“她爸妈……走了。”她的语气很沉重,“我看得出来她撑得很辛苦,可她还是撑住了,至少还能强迫自己送二老最后一程。她不想你知道自有她的考虑,你就当不知道,等过了这阵子再说,好吗?”
钟皓栩沉默了。
另一边的司凯也一时语塞,半天没有给电话那端的人回应。
他们几乎同时想到了自己,想到了年少和年幼的自己失去双亲的经历,他们清楚记得当时的感受:在死亡摆在面前时,情感没有起伏,甚至并没有感觉到分别就是永别。而当一切结束,亲人碾做尘土,喜怒哀乐的分享再无亲人回应的时候,才是最难捱的日子。
延迟到来的难过和悲痛是蚕食人生希望最锋利的齿。
他们都相信顾雪晴现在撑得下去,并且将一切打点得妥妥帖帖,但是他们不相信在这之后她还能撑得下去一分一秒。
“阿凯。”
“好。”
一声名字,一句回应。
话音未落,司凯就已经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