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睡觉、逗蒋星。
张雪齐含笑注视她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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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应急医院每年都会在卫健委的组织下,派出医疗专家援藏援疆,开展免费义诊活动。原定于年底最后一周,因为当地天气影响,提前到中旬左右。
涉及应急救护项目工作,张雪齐照例跟随医院队伍出发去西藏林芝等地,为期一周。如果顺利,还能在他生日前夕回到市。
这是他的工作。
她不能百分之百的时间都占有他。
蒋星侧卧在闺房的小床上,棉被罩得严实,露出白净的小脸,视线不离屏幕里的张雪齐。
他也是同样的姿势,只不过相比起她裹成粽子的姿态,他的棉被盖在胸口位置,她注意到他黑色单衣的,是自己前段时间去商场给他买的那件。
起初两人还天南海北地聊工作聊闲事,这是每晚入睡前必经的一个步骤。后来,心猿意马的怔愣次数愈来愈多,直到那抹泪,从蒋星的眼角滑过鼻梁,隐入鬓边,空气寂静在那一瞬间,两人都停止说话。
太突然,是她也没控制住的一幕。整张脸往被子里缩,吸着鼻翼,胡乱蹭干眼泪后,才慢悠悠地重又探出半张脸,眼眶泛红。
这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们不言不语。待视线再次交接时,原本侧躺的张雪齐,已靠坐床头,透过屏幕,在几千公里外的异乡,安静地看着她。
如果接下来,他问她为什么哭,她可能真答不上来,情绪霎时涌入,说多还显得矫情,然而他没问,开口的第一句是:“这里好冷。”
他再道:“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去太冷太远的地方。”
“我买了新的电热毯,放在我们家里。”蒋星的声音还有浅浅的鼻音,叮嘱他,“你多穿点,不要感冒,健康第一,赚钱第二。”
张雪齐目光拢着她:“我很快回去。”
她轻轻地嗯。
“圣诞树上的礼物拆了吗?”他问。
“你不在,我不想拆。”她声音很低,“等你回来再说。”
他说了声好,静默半晌,随手抓个枕头垫在背后:“我给你讲故事,你乖乖睡觉。”
蒋星狐疑看他,但想到从没享受过他讲故事哄睡,不想质问截断他的兴致,乖巧地点头,在他温柔的声音里,渐渐阖上双目。
手机失去支撑,镜头对准天花板,是她已入梦。
张雪齐轻声道:“你睡得倒快,我今晚可能要失眠。”
没人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