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石榴红的裙袍滚得满是尘土,披风拢着已经有七八月大的孕肚,哭得婉转如吟唱,颤颤的音凄厉沙哑,好不悲戚。
妙珺唯恐惹上什么乱子,也不敢搀扶女子,只下意识地往荣之玹的身侧挪了挪脚。
“这女子怎挺着个大肚子,在这儿哭嚷?莫非真的是贤王留了种,不肯相认?”
荣之玹没有冒然回答妙珺,清冷看了眼女子,是个面生的。
他本就对宇文珏的女人并不太熟悉,倒是之前宇文珏惨败之后十分狼狈地回府,被一群妻妾当成乞丐拒之门外,宇文珏一怒之下便恳请他将妻妾全都废了逐出王府。
因此,他完全能断定,这女子不是府中人,尤其这女子的后脑勺上簪着的大红牡丹,一身刺鼻的脂粉香,虽然哭得妆容乱花,眉梢挑着描画,颇有些媚气。
荣之玹示意妙珺噤声,朝正堂喊道:“五哥?可在?!”
宇文珏为躲避女子的纠缠,闷在书房中睡了半晌,听到女子的哭喊中夹杂男子的喊声,他疑惑地朝窗外望了一眼,见荣之玹牵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朝来到了门廊下,忙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匆促穿好袍服迎出来。
“哎呦喂——弟弟来了!”
宇文珏说着,顿觉这亲昵的称谓不妥,忙跪在地上,隆重地双手扑地……
“臣给皇上和皇后娘娘请安,恭祝皇上和皇后娘娘白头偕老,万岁万岁万万岁!”
妙珺错愕地打量他,委实没有想到,这十恶不赦的人,竟是完好无损地活在这贤王府里。
她来帝都之后,也曾自这座门前路过,本以为这贤王府里住的是哪一位德高望重的贤德王伯王叔,没想到竟是这追杀过荣之玹的凶手。
这人可正好与“贤德”二字大相径庭,封他为贤王,更像是讽刺!
妙珺忿忿地侧首看荣之玹的神色,见他竟微笑完美,看不出什么其他的情绪,忽然有些困惑。
宇文珏该是死罪,且罪无可恕,大逆不道!
杀弟弟,谋权篡位也便罢了,如今看更是心肝皆黑,亲骨肉也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