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软弱一生,纵是妻子被亲兄弟所加害,他却没有办法为她报仇。
甚至,就连唯一活着的孩子,也只得悄悄带出府去,寄养他人,而后,又只能以下人的身份接回府内。
“这么说,他的身份被二老爷识破了?”金肖肖可算是看出了些端倪来,如若不然,为何要对一个下人痛下杀手呢。
金木溪睁开双眼回答道:“不错,若非二哥知道了真相,又怎么会对九儿下这般狠手。”
“不对啊。”金肖肖眯着眼,问道:“我记得领人来的是那金文才,他是掌家的心腹,要说也应该是金击子带人来才对啊。”
“掌家?”金木溪没好气地说道:“四弟这些年早就不过问府中的大小事务了,一切的一切,都已经交给那个道貌岸然的金文才管去了,可怜我那蠢笨的二哥看不清局势,竟然还要对我的孩子痛下杀手,他以为四弟无后,我无后,他的后人便可以享这金府的荣华富贵了,岂可知他这螳螂之后,竟是还有只黄雀虎视与他。”
“金管家?”金肖肖问道:“九儿先前也与我说过这话,可金管家都是这把年纪的人了,膝下也无子嗣,他要掌控这金府作甚?他这般年纪的人,想来也用不了多少钱啊?”
“这个,我便不得而知了,钱财这种东西,便是再多,又有何妨,毕竟谁会嫌自己的财帛太多呢!”金木溪叹了口气,继续道:“若非小娘打点,只怕是我也无法在这府中生存的。”
“小娘?”金肖肖问:“可是那位...?”。
“是的,正是我们三兄弟的亲娘。”金木溪答。
“金老太爷曾经有位正房妻子,我们都恭称她为大太太,他们二人育有一个子,便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大老爷,应当也算是我们三位的哥哥。只是这位大老爷生来便有劫数在身,金老太爷花了大神通找到帮其渡劫之人,而后这位大老爷却是再无音讯了。随之而去的,便是这位大太太,听闻大太太知晓自己的孩儿被托付到了一个陌生人的手中,便毅然出了金府,也是没人知道她的去向,而此时年数较久,我们也只是听得一二传闻罢了。”
“最后,老太爷才又纳得我们的小娘。虽说小娘为其相继产下三子,但老太爷始终不愿给小娘一个名分,才使得她心灰意冷,最后生下四弟后便去了南泽。”
“竟是这样。”金肖肖听着金木溪的话,细细回味:‘怪不得府中一直从未见过大老爷,原是小时候便被接走了。’
“小娘在四弟成年之日回过一趟家,以她的见地自是知道我们三兄弟的性格,故而他便嘱咐我,叫我不要参与其中争斗,当然,以我的性子,也绝不可能掺和进去。”
“可恨的是,到最后还是没能保住我的夫人,而我小娘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便为我安插了一个人,也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金渺了。”
“欸?金渺居然不是掌家的人?”金肖肖疑惑道,他当只有金击子一人有异心,原来掌家手下的三个管家,竟全非听他所命。
主管外账的金击子本就是二老爷安插的,这自不必说。
而金府的保全管家金渺竟是派来守卫三老爷的。
最后便是那大总管金文才,他也是到现在才看出来,此人竟有着一颗虎狼之心,明面上一切以掌家是从,以金府利益为重,其实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算盘。只是,他既非三位老爷底下的人,那他又是听命于谁?为谁做事?要这金家偌大的家业,又是为哪般?难不成真的如金木溪所说,贪图金家的财富?
金肖肖想不通,而身旁的金木溪,则是又开口说了起来:“金渺虽说不是掌家的人,但他对金府并没有异心,故而除却要保护我之外,却也是尽心辅佐四弟,只是。”
“只是?”
“只是四弟在妻子死后,从此一蹶不振,索性便再也不管府中的大小事务,而老太爷,也正是在那几年去的,自此,金文才便开始他的揽权大计,明面上以掌家的名义,实则却都是为他做事。”金木溪一脸悲怆,毕竟这府中虽说有他的骨肉血亲,但一个个的,都是要想着怎么去暗害彼此,这让他如何不心寒,而唯一一个会真心待自己的爹爹,却也是一命呜呼,撒手人寰了,这样的金家,怎能不被他人所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