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药碗被打碎在地,惠帝撑起身子苍白枯瘦的脸上满是怒气,“这药足足喝了几个月,朕这身子却一点不见好,废物,废物!咳咳……”
“皇上,皇上您先息怒……”何守义立即上前扶起他,转头赶紧吩咐身后的宫人将地上收拾好再去熬一碗过来。
“朕不喝!都给朕滚出去!”
宫人们战战兢兢,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做才好,何守义见此给他们使了个眼色叫他们都退出去,他们这才如临大赦一般赶紧往殿外退去。
待宫人走后,何守义这才温言奉劝,到底是宫中熟知主子脾气的老人,只三两句惠帝的情绪便稳定下来,又躺回了龙床上。
也许是逢上大病,平日里再强硬的人也衍生出了颓废之感,惠帝双目瞪着床上的帷幔,“朕如此潜心求道,竟连一丝先机也没窥到么……长生不老……呵……”
他忽而冷笑一声,又撑起身子将枕头砸在地上,“去将那邱老道给朕即日问斩!”
话音刚落,他忽而面色憋得紫青,掀开被子便往地上一吐,竟呕出一口黑血来。
“皇上!”
何守义大惊失色,立即上前扶起他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血渍,“奴才这便请太医和皇后娘娘过来……”
然而他还没动作,手便被惠帝抓住。
“不,让宫人继续熬药,装作与平日一般。”
他仍旧是不甘心,即便要撑到最后一刻,他也不愿就这般轻易放弃他好不容易挣来的东西,所以不能让外人得知他已病入膏肓。
“皇上……”何守义老泪纵横,忽而冲着他重重一跪,“皇上,奴才知道有些话您定不愿听,但奴才自小是看着皇上长大的,看着皇上这般奴才心中不忍,所以今日就算是皇上要杀了奴才,奴才也要将心里话吐个明白……”
何守义说着又重重磕了个头,“皇上,自从那邱老道来了之后,皇上醉心求道服用他研制的所谓仙药后,这身子便愈发不如从前,以往奴才知道您心有所求,所以一直忍住未说,但现已经到了这个关头,奴才不得不怀疑您的病情就跟那仙药有关系,只是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就连太医院的人也诊不出个所以。”
惠帝靠在床侧,闻言不禁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
若这邱老道真有问题,那背后的牵扯的人……
何守义又重重磕了个头,“就当是奴才为了皇上较一回真儿,皇上,奴才恳求您再诊治诊治……”
“说得倒是容易,太医院都诊不出的病,朕又找何人诊治去。”
惠帝颓唐道了一句。
“奴才知道有个人。”
何守义忙擦了擦眼泪道,“皇上可知道游夫子?”
惠帝眼中乍亮,扭头看向他:“那个贪财的民间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