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广心中这样想,但面上却不敢表露出一丝情绪,许久他才听惠帝缓缓道了一句:“你做得很好,先下去吧,何守义,传贺子良进殿……”
何守义应了一声,便带着司徒广走出了殿门,而贺子良正等在殿门外,见司徒广出来便立即搭茬:“诶,武宁侯,能否透露下皇上究竟是有何事召你我进宫,也让老夫好有个准备啊?”
武宁侯刚应付完上司,浑身轻松的同时也不忘鸡贼的笑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个啊……还是贺大人自行体会吧……”
何守义见此在一旁笑了笑,“贺大人还是如此幽默,不过贺大人也莫急,这下一个便论到您了,请吧,贺大人。”
贺子良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便跟着他进了殿门。
进了殿见到了惠帝之后,贺子良便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惠帝微微抬了抬眼,“贺爱卿,听说近日来你一直告假不上朝,可朕见你气色倒是好的很呐……”
一提起这事儿贺子良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但依旧坦然,“回禀皇上,微臣身子无恙,但得了心病。”
“哦?”
惠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笑道,“可是为了太子发兵讨伐昌国之事?
凭你的气性应当在朝上直言劝谏才是,却为何这般?”
贺子良微微一笑,那眼里却像是孩子赌气一般,“回皇上,微臣劝过,可太子行事果断,微臣的话似乎不顶用。”
这句话逗得惠帝忍不住笑出声,“看来你心中有怨,又为何不来告诉朕?”
他说着忽而目光幽幽泛起了光,“也许朕一句话便撤了这个太子也不一定……”
贺子良闻言微微一愣,正了正色立即行礼道:“微臣不敢,太子毕竟是皇上挑的继位者,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行事冲动了些也是正常,再说即便微臣心中不满也只敢使使小性子罢了,断不敢有此般想法。”
“那二皇子呢?
爱卿以为他和太子谁更适合继承皇位?
朕要听实话。”
他说着慢条斯理的看着下头的人,似乎不想从他身上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破绽。
贺子良先是愣了愣,随后思索了一瞬,竟直言道:“皇上既然这样问了,那微臣便大不敬直言一回,皇上,太子从小跟您亲近,受您教育最多,虽然现在冲动了些,但他行事雷霆果断,若有良臣辅佐,将来未必不能做一代明君,而二皇子流落在外,小小年纪名动大汉,自然也有其出色之处,但微臣以为他过于重情念旧,从那监斩云峥之事便能看出来,他太执着于感情,这一点好也不好,若对于兄弟亲人,他念起旧情,若是登基必会善待他们,但若被有心人利用,也会酿成极大的祸患……”
他说着叹了口气,“其实于微臣而言,他们二人无论谁继位,恐怕都要废一番心思辅佐,但微臣也有私心,若是太子继位,微臣希望皇上能在此之前能削一削萧家的权势,不然外戚强压一头,太子的未来怕是堪忧啊……”
惠帝看了他许久才慢慢收回目光,笑容温和了许多,“你这老东西,说来说去等同于没说,不过这朝中怕是无人能比你这张人精的嘴更会说话了。”
他说着忽而慢慢站了起来,“不过有一句话你说的不错,外戚势强本就是祸患,朕这些年来竟忽略了这一点,才由得他们如此胆大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