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些足迹好像从四面八方汇聚到潭边,又以水潭为圆心辐射到四面八方,不仅找不出劈柴人的足迹,甚至连这些足迹是通往山下还是伸向大山深处也难以判断。
一时间,他哭笑不得,呆呆伫立,焦思苦虑——既然难以追上,不如回去请大家一块寻找。可是,如此半途而废,岂不更没面子?何况,他偷偷下山,十有八九是去京城找百乐帮报仇,我直接去京城找他就是……
可就在他心乱如麻举棋不定之际,忽听一阵“扑扑啦啦”的群鸟闪翅声骤然响起。
他愕然一惊,下意识地顺声望去,只见左前方几十丈外的树林上空突然腾起一群大小各异的飞鸟。
这些飞鸟叽叽喳喳,聒聒噪噪,在树林上空汇聚成群,恋恋不舍地盘旋两圈,很快又一哄而散,转眼投入到更远的树林深处,再无声息。
龙中堂微微一怔,顿时喜出望外,心想:鸟被惊起,必定有人!此时天色尚早,就算早起的猎户也赶不到这里,必定是尚未走远的劈柴人。
惊喜之中,他不敢怠慢,向着鸟群起飞处撒腿便追。
经过一夜休息,他的内力已然恢复了四五层,不大一会儿便跑到他所估计的林中位置,满心欢喜地放眼望去,只见遍地枯枝败叶,不仅没有丝毫人影,没有来往的行走痕迹,甚至那一层层落满鸟屎的枝叶上,连稍大点的野兽足迹也没有。
“难道跑偏了?”他暗自惊愕,自问出声,旋又不无侥幸地放声呼喊起来:“白兄,白兄?”
大喊两声之后,他凝神细听,却只听到山风飒飒,枝叶沙沙,数丈外还又传来一阵扑扑啦啦的鸟翅声和小鸟们再次被惊扰起飞的骂骂咧咧声。
他静立片刻,渐渐失望,无可奈何地暗叹一声,回身又走向水潭。
他沿着来时的足迹,东张西望地行走半天,忽然心中一动,暗自惊疑,心想:此处离着水潭不过几十丈远,水潭和树林间还有十余丈的空地,按理说早该走出树林了,可如今走了半天,不仅没有看到水潭,甚至连树林也没有走出!
一念至此,他倏然止步,急忙细细打量周围,忽觉林中的光线似乎比之前又昏暗了许多。
低头看时,厚厚的落叶浮土上,除了身后有他刚刚踩踏出的一行足迹之外,前后左右便再无任何行人的痕迹。
他悚然一惊——糟糕,刚才东张西望分心走神,不仅没有顺路回走,反而晕头晕脑地跑进了树林深处,甚至,在这树木参天林深叶茂之中,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顿时一阵恐慌——在深山老林里迷路,可不是小事!
何况,他初次踏进四峰山,不知山有多大,林有多深,万一三五天走不出去,岂不要吃草根啃树皮?
焦虑之中,他眼前倏然晃过几点刺眼的亮光,急忙顺势望去,只见挤挤压压的树枝正在随风晃动,影影绰绰的枝叶间时不时地透进来过缕缕金红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