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秋天,就像一幅神秘的画卷。晨光洒在遥远的黄土地上,如同一层金色的纱帐,在大漠中投下斑斓的色彩。
刘据站在一处民房前的院子里,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面容粗糙的匈奴女人,许是草原上的风沙太大,使她的脸庞相对汉人女子而言,更多了几分沧桑感。
匈奴女人的肚子微微隆起,她的身边正走着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这是勒莫的儿子,才刚满周岁。据说卫伉挺喜欢他的,还送了个汉人的名字——林胡儿。
这名字倒也是配这个匈奴小崽子。刘据暗暗想道。胡儿,胡人的儿子。就是不知道卫伉怎么给他起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胡儿!小心点!”匈奴女人见林胡儿快要撞上不远处的太子,连忙冲过去抱起了他。她眼帘低垂,不敢正视刘据,只是在那点头致歉,嘴里时不时蹦出几句混杂着匈奴语词汇的生硬汉话。
刘据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匈奴女人,或许是因为语言不通她才这么拘谨吧。他心里想道。
“若鞮!我回来了!”门外传来了一个男子声音。“咦?殿下?!”
那个叫若鞮的匈奴女人见勒莫回来了,连忙拉着林胡儿快步朝前走去,随后又用匈奴语朝他咕咕哝哝地说了些什么。
勒莫先是紧张地看了林胡儿一眼,又看了看若鞮的肚子,最后朝着刘据走了过来。“殿下,您若有事找我,只需派人唤我一声即可,何苦屈尊来此寒舍……”
“无妨,我也顺便来看看你们在敦煌城中的生活如何。”
刘据随后转身朝着屋内走去,身边的几个亲信随从则守在门外。
“不知殿下这次找我所为何事?”勒莫给若鞮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带着孩子退了下去,他自己则跟着刘据进了屋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孤想找你了解更多关于匈奴内部的事,以及他们对乌孙、还有西域其他国家的看法。”
……
龟兹国。
话说程万里被苏木达母子救助后,又偷偷加入了拜火教。随后他便离开了那个家,自己则在其他教徒的帮助下,做起了一些小本买卖。
随着这几年西域商会在诸国之间的影响力不断扩大,新的贸易风口也在不断地产生。程万里搭上了通商的快车,几经倒腾下来,竟然迅速积累起来了自己的资产,成为了龟兹当地小有名气的富商,名下也有一定的田产和奴仆。
这一日,他像往常一样,招待了一支来自东边的商队。在手下人装卸清点那些瓷器、丝绸等中原货物时,程万里和商队的头领攀谈了起来。
商队头领姓蔡,虽然是汉人,但穿着一身宽松轻薄的西域服饰,没有其他的原因,无非是入乡随俗罢了。老蔡约莫四十上下的年纪,留着长须,面相稳重,谈吐之间颇有些内涵。
“从中原来这西域可不容易了,我看你也有一定年纪了,可还受得了这长途跋涉之苦?”
“您这是哪里的话。”老蔡冲着程万里笑了笑,“如今中原谁人不知,把本地产的丝绸、瓷器等物卖到西域,利润不可谓不丰厚。而且沿路还有商会的人替我们保驾护航,根本不用担心碰到什么仇家捣乱的事。”
说罢,他拍了拍骆驼身上绑着的木箱。“你也看到了,我四十多了,却还在这条商路上奔波着,这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钱呐!我早年在长安城的东市开了家酒楼,奈何这世道不景气,我把酒楼卖了。但日子可还是得过下去,这不就中原西域两头跑,做起生意来了嘛——”
“哦?没想到您之前还在长安开过酒楼。”
“是啊。”老蔡尴尬地挠了挠头,“也许时我没有这方面的头脑,听说后来接盘我铺面的那个姓俞的老板,开了个西域酒楼,生意还极其不错。果然,这年头沾点西域相关的生意,都不会差!”
“你当时也是看到了这其中的商机,开始朝西域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