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餐,又坐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季沫便准备告辞,顺便要带上丽莎。顾四姐好奇地说:“怎么?有住处了?我还以为你暂时没有地方,我这里房间还多着呢?可以做个伴。”
“我来的时候,刚好听季沫说他那也有一处空房,他正愁一直闲着,也没个人住,怕时间久了生霉。”丽莎解释道。
顾四姐露出嘲笑的表情,正待要说话,季沫却抢先说道:“屋里不常住人,就瘆得慌,我这还得感谢丽莎的到来哩。”
“瞧你俩这一唱一和的。”顾四姐笑盈盈地说。
离开顾四姐的家,季沫并没有把丽莎带到那个小四合院去,他告诉丽莎,让人拾掇拾掇之后再去。丽莎自然愿意跟着季沫,至于住哪,那倒是其次。
季沫直接把丽莎带到赵芳处,并向双方做了正式解释。
“你明天就安排人去把我们那个空着的小四合院去收拾好。”季沫对赵芳说,“那个屋子,给丽莎小姐放四五个佣人。”
丽莎连忙向赵芳表示感谢,她还止不住地偷偷地多次打量赵芳,着实让她意外的,季沫竟然把赵芳当作自己的妻子了?她委实想不通。这世上很多事情,哪有什么道理可讲呢!
赵芳给丽莎先暂时安排住在二楼书房旁的一间客房里。
季沫感觉累了一天,便独自回到书房,可是,他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歪斜在软椅上,竟然朦朦胧胧地处于一种似真似幻的境界。
丽莎在屋子里简单地收拾后,便悄悄地蹿进季沫的书房,蹑手蹑脚地走到季沫身边,竟然发现季沫睡着了。丽莎也没有叫醒季沫,只是随手拿起一本书在他旁边看了起来。看了有一会儿,她站起身给季沫披了一个薄毛毯,然后轻轻地出去。
丽莎找到赵芳,告诉赵芳,季沫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需不需要叫醒他,让他上床睡觉?我怕他睡得全身疼。”
“他的睡眠很浅的。”赵芳说,“他可能睡一会儿自己就醒来了。一叫,我怕他反而没有了睡意。”
两个便去客厅饮茶聊天,秋水也加入到她们。
季沫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他站起身伸伸懒腰,走到窗户边,看着夜色如此孤独,仿佛天地间就剩下一个人;又仿佛他与这个世界隔着一堵厚厚的透明的墙,能看见世界的热闹,他却无力走过去。
他感觉到此时莫名地孤独,他的内心充满不可言说的荒凉,他点一支烟,他只觉得自己空虚地可怕,可怕到,他看不到现实的任何意义。胸腔有一股隐隐地痛,清晰而又模糊。
季沫掐灭烟,他又审视了一眼那烟蒂是否真被自己掐灭了。当他确定自己真得掐灭了烟蒂,这才离开书房。
“干嘛去呀?”当季沫走下楼,丽莎站起来问道。
“我出去一趟。”季沫边说边往出走,“你今天坐了一天飞机,早点休息吧。”
丽莎还想说什么,赵芳轻轻地拉了拉她,小声说,“让他一个人去转转吧。”
夜色铺在街道上,路灯的光点软弱地扑打在夜色上,点染出一点光亮来,但不足以耀亮整个黑暗。
季沫慢慢地走着,这种寂静恰好可以让内心得到沉淀,有所思也好,无所思也好,似乎突然就可以得到一种自在的宁静,不受世俗的干扰。可是,这不过是短暂的回避而已!
叶止止的离去,仿佛突然从他的身体里抽走了七魂。他走到河堤,在一个长条凳上坐下来,感受着河风的吹拂。他也不知道她是否还会回来,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在机场初遇她时的情境,他感叹世间的美好是那样地不可得;既然不可得,为何又会遇见,让人的内心充满无法言说的挣扎。
他又想起了云裳,云裳本应该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生活,可是,他却在不知不觉地消耗她的青春,她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