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奕轩说,之前就说到了京城一定要请你道望香楼品一品这的桃花酿,今日倒是可以履行诺言了。
于是,他们一路走到了望香楼,坐在临窗的位置。想当初,他和贝谦、成风来这望香楼也是坐在这个位置的。
程奕轩说,物是人非,我程奕轩也不再是昨日的程奕轩了。
说话时,他总是在笑,笑的默然,如此淡定,生死置之度外的洒脱。
一直到听到了那粗布衣裳男子的话,冷冽才在他的眼眸中发现了一丝异色。程泽行的死在他的心里留下了这么深的一道疤痕,他怎么可能不在意,怎么可能会忘记。可他却表现的这么坚强,坚强的让人心痛。
“桃花酿??”程奕轩转动着手中的酒杯,自嘲的笑出了声。
“你若想一醉解千愁,冷冽自当奉陪!”冷冽纤细的手指也转动着白瓷杯,有些惆怅。此刻,他的眼前竟浮现着经西凉入曹国前的那个夜晚,程奕轩站在他身侧说,“你总该有些话要说。”
彼时,他看透了自己的心。那么现在,自己是否依然能看透他的心。
可是程奕轩却仍旧在笑,“不是说了,今日的程奕轩已经不再是昨日的程奕轩了,又何来愁。既无愁,又为何要一醉。”
程奕轩越是笑,他就越是能感觉到那份压抑着的痛苦。
终是不忍再看下去,冷冽闭着眼睛,一仰头吞下一杯桃花酿。面对这样的他,冷冽总不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许是程奕轩太过反常的举动,才让他看得不真切吧。
“该走了,似乎有人在等着我们呢。”程奕轩眼角瞥着楼下,冷笑着起身,随手往桌上扔了一块银子。也不等冷冽起身,他便白衣翩翩,径直负手而去。
这,倒是有点我冷冽的作风呢。
冷冽嗤笑,眸底确是冰凉。他起身,轻摇着象牙骨扇,瞬移着追上程奕轩的步子,与他并肩而行。
转过热闹的街角,程奕轩侧身闪进了一个阴暗的小巷子。曲曲绕绕的,他竟是毫不犹豫的推开一扇黑漆漆的大门,这是一个很朴素的农家小院。
瓜棚繁绕,鸡鸭轰鸣。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追来了。”风吹起绿油油的藤叶,这才看清瓜棚下还坐着一个人。
他灌了一口醇香的美酒,幽幽的侧过脸来。
“是你!”冷冽眯起双眼,捏着象牙骨扇,紧蹙着眉道。
“是我。”那人自瓜棚下起身,笑着走了出来,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正是在望香楼吊别人胃口的穿粗布衣裳的男子。
程奕轩上前,挡住在冷冽和那男子之间。他挑眉问道,“不知前辈引晚辈来此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