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离忧呆了一呆,将手里的酒壶提了起来。
却被小厮拦下,“倒酒这样的粗事就不劳公子费心,小人来。”
桌子底下的争斗季离忧全然不知。
他们脸上带着笑,屋中炉内的暖风吹动他们的衣袂。
季离忧向着窗外望去,此时山中已经没有了鸟雀,天地肃杀,像是笼在死亡的阴影下。
他的反常,季离忧如何看不出,坐了一会儿便请辞道,“今日出来久了,家中难免担忧,也是时间该回去了。”
那男子看着群山里一朵白云,忽然道:“小厮已经报了官,不如等衙役来了你才走?”
季离忧没有直接回答这句话,手指在润泽的茶杯外面摩挲,心中似乎在思量什么。
待手指离开杯盏,那杯竟自动裂为几片。
男子分了心,就在此时说书人一剑就洞穿了他的琵琶骨。
若是常人,此时便受了重伤,但男子只是皱眉一笑,向后微一仰身,让紫轻烟雨从他骨间离开。
兵刃一离,他的伤口处飞出万点流萤,化为光点。
季离忧见过这样的伤口,说书人还为神之时,他就见过他这样的伤口。
紫轻烟雨是可以戮身的兵刃。
男子沉吟着,道:“我让你受了点伤,你便报复回来,这也不算吃亏。”
季离忧道:“对不住了,但今日你最好不要阻拦我们离开。”他看了一眼说书人持剑的手,手上的鲜血未干,便知道方才说书人已被他所伤。
男子也不生气,低声道,“你要和他回良渚去?”
季离忧道是。
说书人收了剑,“希望下次不要再看见你了。”
他却继续和季离忧说话,“良渚不是个好地方,跟着他回伯虑吧,在那里,他的神力尚且可以自保。”
季离忧看着说书人,“良渚乃是南魏皇城,有何不好?”
“良渚冬日太过寒冷,春也来得晚,不如伯虑,到了春秋之时,风光明媚,百花怒放。”
季离忧点点头,“伯虑的花确实很多,我若是个饮酒赏花的雅士,便回去了,可我已决定为天下谋生。”
“为天下谋生?”他笑了笑,道:“上一个说这话的人,已经身首异处了,你不信可以问问你身边这个孤高绝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