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吴国庆既然敢说,就有他自己的想法,燕王虽然心起波澜,可面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缓了一口气,看向吴国庆,吴国庆纵然心劲不足,可到底没有退却丝毫。
“殿下,日前诸城县镇来报,阴雨水涨,水患又淹了几十个县镇,受难百姓超过五十余万,照此下去,不等中都军战败,我们的江湖的子民就被水淹死了,纵使贺齐将军战败中都,可中都已经掌控河西、北疆、东州、川蜀四大州地,一声威令,粮草百万石,兵甲几十万,如此源源不断杀来,我们江淮拿什么拼?”
话至此处,吴国庆跪地叩首:“殿下,为了那些遭难的百姓们,投降吧!”
当这最后一句泣声出口,整个燕王宫庭内静的可怕,其它臣子见状,纷纷悄声告退,唯有吴国庆跪地候身,良久,燕王缓缓起身,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而吴国庆则哭声如雷,直到内侍前来提醒离开,吴国庆才爬起离开。
燕王回到寝宫,不多时,近侍陶华来报,吴国庆没有回府,直接于城中清湖前投水自尽,听得这个消息,燕王面色沉冷,半晌,他道:“传命贺齐,立刻出击,决战中都军!”
历阳城南面,林胜率领轻骑绕路百里,总算赶到此处,望着远处阴暗的天际,那相接之下的历阳城就像一座巨大的棺材,沉浸在雨幕的冲刷下,让人望而生畏。
从之前的战报来看,历阳城还有三万燕军,由贺齐统率,如此强劲的实力下,林胜这三千中都轻骑就渺小至极。
“大都护,咱们这么一点人,如何攻下历阳城?”
方化简直不敢想象,林秀思量半晌,道:“传命各校,立刻隐秘休息,不得扎营列账,驻马而歇,胆敢违抗者,立斩!”
如此毫无人性的令下来,方化不敢拖沓丝毫,而那些兵士们纵然有所不满,可碍于北疆大都护的威名,也不敢胡言一二,就这样,林秀三千轻骑队从晌午开始,一直藏到晚上。
白日,阴雨不断,气温尚且高些,可晚上就难捱了,这些个兵士身着铠甲,雨水早已浸透全身,此时全都冻得瑟瑟发抖,一些小校来到各自校尉面前,请求校尉们联名告知林大都护,能不能扎营列账,生些柴火,来取取暖。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不准,如此方化都看不下去了。几经考虑后,方化来见林秀。
“大都护,在这么下去,不等和燕兵搏命,这些兵士都要先冻死了!”
“若真是冻死,那也是性命所然!”林秀冷声:“我等潜伏绕路百里,疲惫而来,为的就是寻机历阳,尔等只要扎营生火,就会被发现,那样我们来此又有何用?这三千兵甲又有多少能够活着离开?”
林秀话声硬理,方化不敢反驳,只能再度回话,于是乎,整整一夜,所有兵士都在林中受冷度过,当晨曦再度照来,一些兵士实在忍不住,想要反抗林秀时,林秀却发现了战机。
那历阳城竟然大开城门,数不清的燕兵鱼贯而出,瞧此,林秀喜声:“燕军要前往巢湖与之决战,我们的机会来了!”
贺齐得到燕王的令后,立刻整备大军,出击巢湖,他要把中都兵绝灭在巢湖喂鱼,给中都那些混账一个口号。
约莫两个时辰,历阳城才重新闭门,而林秀一直盯着那只远去的燕军,待至傍晚,林秀立刻率兵发起冲击。
此时的轻骑营又冷又饿,疯癫狂怒,一夜的折磨早已让他们火气中烧,在林秀的带领上,这些兵士将怒火烧向历阳城。
当黑夜到来,林秀已经站在历阳城的城墙,而率部出击的贺齐却不知道,建业的门庭要地,历阳城已经被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