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祁再度立身居巢城头,望着黑夜中仓皇撤离的燕兵,他心中傲骨,虽然此战打的疲惫,可是张祁相信,只要自己一战迎敌,直至建业城下,区区杜恕的脑袋罪责,根本算不了什么。
与此同时,后军的消息传来,那王须坨一路急行,匆匆赶至巢湖西向,得知西山军的惊变后,这名老将并没有受将系的困扰,而是直接书信一封,传至西山军统将,那张祁大眼看过,仅仅回来两个字:忠君!
于是乎王须坨这才继续奔进,在居巢镇西向三十里处,扎下两座大营,以为犄角,而张祁有了王须坨这股子后劲,战心愈发高涨,可以说,张祁现在就等着历阳城里的燕军来袭,一决雌雄,待燕军被灭,他便挥师直奔建业,取下燕王人头。
中都,南征江淮的战事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期间不少战报传回,几乎全都是胜仗,这让夏景帝龙心大悦,连连封赏,可是身为行伍中人的林秀却感觉不太对劲。
“一路连胜,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燕军可没有这么弱!”
大都护府,林秀与禁军中郎将余长海面对而坐,近来一些日子,余长海时不时的会登门拜访,外人看来,都说林秀是要和中都的军行勋贵结交,可是林秀自己知道,身为外将,皇帝亲信是一方面,可对其权力管控也是一方面,不过夏景帝倒也有心胸,余长海作为铁杆的从龙派,有他来探底林秀,那是给足了面子和信任。
林秀笑声说着南征军的事,余长海饮茶半杯,道:“燕军纵然强,可其精锐在几年前的问鼎之战中损耗殆尽,现在留下的不过是老卒新丁,这么对比,也算说的过去!”
“将军说的是!”
林秀不觉中拍了余长海一个马屁,余长海笑笑,起身:“后日就是咱们中都的武茶会,大都护赏个脸,一起来吧!”
“将军发话,晚辈如何不尊!后日,晚辈准时到!”
“如此甚好,那某就不多留了,大都护留步!”
余长海起身离开后,方化进来道:“大都护,出事了!”
“什么?”林秀不以为意,方化附耳:“林胜出事了!”
听此一瞬,林秀惊心,手不觉中抖了一下,其杯盏直接摔落于地。
半刻后,林秀才算沉静下来,原来,一个时辰前,有个陌生百姓送来一封书信,方化看后,顿时惊呆,信中林胜暗言自己被南征军杜恕欺压,不得已逃离,这等消息在南征军大战之际,一旦传出,后果如何,无人可料到。
林秀缓息片刻,召来庄非等人议事。可是情况变化之快,也出乎林秀料想,在林胜书信回来后,也就半日之隔,南征军来报中都,张祁已经攻占巢湖大半,不日就能与建业屏障门户之城历阳对决,历阳城一旦攻陷,那么建业就是嘴边的肉,燕王就是囚笼前的阶下囚,胜之可待。
夏景帝心悦南征军的大捷,直接犒赏封位,可是在朝臣欢庆之际,林秀却发现,这封功录书上竟然没有林胜的名字,连林胜丝毫的事迹都没有说,如此不由的让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