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舒绾,他笑的温柔,如明月一样。
然后姜舒绾却知道他这副风光月霁的背后,一直在溢出深沉的黑暗。
他意志坚定,不容任何人践踏。
站在祠堂那天,那天的雪也像现在一样下的很大很大。
他用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对她说:
“并非自夸,我自小就天纵聪慧,能妥善应对身边所有的人事。”
“父亲视我为未来族长,师长、同窗皆以为我为荣。”
“我书画双绝,诗词歌赋无一不精,然而不论是国子临的功课,还是识人辨人,对我来言,都是极为简单的事。”
“我知道什么时候该韬光养晦,什么时候该出仕,凡人烦恼的那些对我来说,不过都是过烟云眼一样无足轻重。”
“即便是储位之争,我心中自有算盘,老四势弱,无人看好,我亦可助他登临大宝,我亦不觉得辛苦,甚至,我还有一种优越感。”
“毕竟只要我同父亲一样,听陛下的安排,就可再保裴族一族百年荣耀。”
“但我不愿,我有自己的理想,我做的还很好,直到后来我察觉到不对劲,已经为时已晚。”
“我是全天下的罪人!”
“所以,这一世,我不会再重蹈覆辙。”
说这席话的裴宴之又冷静又暴戾,他沉敛孤冷的像一具冰雕。
胸膛里流着的血都带着杀气。
就像现在一样,他右手提剑,一身杀气不惧寒风暴雪。
甚至他坚定的意志,连风雪都害怕的避着他。
站在金銮殿的台阶下,姜舒绾静静的看着他。
沉沉夜幕间,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黑暗仿佛巨大的帷幕,笼罩着巍峨的宫殿,宫墙在夜色里显得越发冷峻而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