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下了电梯后,孟栩然在长廊上没看到薄明烟,给薄明烟发消息也没收到回复,陆珊在一旁以一种安慰她的语气说:“可能还没到呢吧。”
孟栩然在路上囤积的好心情和满腔的期待感瞬间降到了谷底,她还想着要偷偷从薄明烟的身后偷袭,抱个满怀,结果都落了空。孟栩然蔫蔫的,都不想回房了。
见孟栩然转身又往电梯走,陆珊连忙跟上去问她:“孟总,您去哪儿?”
“去楼下等她。”孟栩然扶了扶束起来的低髻,伸手到陆珊面前,“把那个驱蚊水给我。”
这座城市比南泉市热多了,才五月,就有蚊子了,今天看展孟栩然就被咬了两口。
陆珊一听孟栩然的回话,急得加快了脚步,眼珠转了又转,好不容易想到了说法,在孟栩然上电梯之前挡在了她的面前劝道:“孟总您还是先回房间吧,您看都一天了,你这个妆吧效果也没有早上那么精致了,不如就洗个澡,再打扮打扮。”
孟栩然思忖了几秒,觉得陆珊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赶着回去重新打扮一下,也没多留意陆珊的不对劲,扭身往回走,叮嘱陆珊道:“她要是到了,你在微信上通知我一声。”
陆珊“哦”了一声,拍着胸口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回自己房间去了,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二十分钟前薄明烟叮嘱她的内容,在心里叹气:被夹在小情侣中间真是太难了。
刷了放开打开门的一刹那,白炽的灯光从里屋铺展过来,投落进孟栩然的怀里,将先前降下去的期待感登时提了起来,一降一提,翻涌的情愫被糅杂得难以言喻。
犹如坐过山车时陡然下降的空落,再升起后又落回原位的踏实,像是被什么填满心房的感觉。
屋里她早上来不及收拾堆在沙发上的衣服都被整整齐齐地摊放好,旁侧的行李箱也被竖起靠在了墙角,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束满天星簇拥的粉玫瑰,旁边有透明盒子装着鲜切水果,床上被她睡得凌乱的一次性床罩被换了新,铺得很平整。
孟栩然视线缓慢地移动,眸光在灯影里轻轻漾开。
明明也算是知道薄明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孟栩然以为她可以很淡定的,和平时并无不同,她们昨天还通视频了的。
可发现有人留灯的那一刻,看到屋里变化的那一瞬,她突然有一种回到家的感觉。
多日的奔波劳碌,见不到薄明烟的人,闻不到薄明烟的气息,堆积在她心里的窒闷感在目光挪移之间,渐渐消散了。
淋浴间里隐约传来水声,空气里弥漫着清香,孟栩然背着手慢吞吞地将房门关上,指尖碰触到了细腻绵柔,她侧身看过去,才发现门上挂着栀子花和白兰花组成的花串。
花瓣素洁干净,透着淡淡的青色,淡淡的花香含着树叶的清香,暗香若有似无,四处漫散,与淋浴间里飘来的沐浴芬芳融合在一起,将空气浸染得馥郁旖旎。
孟栩然将花串从门把手上拿下来,指腹轻轻摩挲过花瓣,她将绿玛瑙旗袍压襟取下换上了花串。
低头时,修饰侧脸的乌发垂落下来,荡开柔软的弧度,映着她唇边清浅的笑,称得整个人就像是旗袍提花暗纹上绽放的小苍兰,更加鲜活。
薄明烟从淋浴间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画面,她眼底发柔,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像是不想打破这份美景,但又想要让画中人注意到自己:“回来了?”
听到薄明烟的声音,孟栩然抬起头,绽开明艳的笑颜,她等了一会儿却见薄明烟擦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去了沙发前。
没有想象中的拥抱热吻。
孟栩然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在些微的失落中又觉得很自然温馨。
就好像她们不曾异地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