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婆婆的要给儿媳立规矩说到哪儿自然都算不得错,只孟夏却从来不是个叫人欺负的性儿,如何会这般轻易惯着她。
惯来早起晚睡的孟夏哪怕是一夜不睡亦是精神奕奕。
年初三一大清早,孟夏便带着丫鬟婆子以及因着过年在家中无所事事的两个好大儿来给周老太太请安问好。若非那周言语是个姑娘家,又一向是个乖巧性子,又深得孟夏喜爱,如此也避免了孟夏此次的磋磨,加之那齐芙蓉身怀有孕,自然也在免除之列。
想着这两日蔫巴巴地夫君,那挺着个大肚皮的齐芙蓉吃着厨下新做的点心,一边吃一边第无数回跟周言语感慨道:“再没遇见这般好的婆婆,哎……就是婆婆自个儿运道不好,没有咱们的福气,天可怜见,她自个儿竟是没能修来如咱们这般好的婆婆。好在也只是叫咱们晌午和晚间儿去吃上一顿,这要是日日都呆在那儿……啧啧……”
周言语也不多话,只一心帮着嫂子给未来的侄儿做着虎头鞋,听完嫂子的抱怨也不过抿嘴一笑。
东跨院。
因着前夜里孟夏对着那山中苦学回来的两个好大儿道:“老太太既是提起咱们周家的规矩,我也不得不说上一句,一来,你们身为孙辈儿,我这嫡母既是免除不了,你们这些孝子贤孙哪怕是做个样子,也得跟我一道去做个模样儿出来不是。”
于是,在孟夏炙热的眼神欺压下,刚过上几日好日子的难兄难弟,便早早地被她们的后母,孟夏给提溜了起来。
那东边的日头别说连个红点儿也无,便是连个灰白那也是没有的。
除了齐芙蓉,周言语姑嫂二人,连同周随安一起,父子三人齐齐整整地苦巴巴地坐在老太太面前。
第一日。
周老太太那皱巴巴地老脸自然是喜上眉梢,毕竟老人嘛,图的不就是个儿孙绕膝,再加上平日里清静惯了,家中的热闹除了几家近邻,周随安允许周老太太参加外,其余的周随安一律敬谢不敏。倒不是周随安胆儿大了,敢拦着周老太太不叫她出去凑热闹。实在是他怕了,怕周老太太又来一回背着他偷摸摸地收人银子。
故此,周老太太虽是衣食不愁,这段日子却是极为闷闷不乐。乍一见,不过让儿媳来立立规矩,儿孙竟是一下子全都齐全了,那眼中的雀跃便是掩都掩不住。
只面前的父子三人便是有些苦眉愁脸了,夫人(后娘)说了,她要伺候他们周家的老祖宗,作为她的夫君和她的儿子,那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如此,周随安也没了招儿,毕竟因着过年,衙门都放假了,想去上值给自己找个借口也没机会不是。
唉声叹气地拿着本书的周随安,看着俩儿子就拄在老太太身边儿各自拿着本书,对着老太太扯着嗓子“念经”。不念不行,孩子他后娘盯着呢,但凡是嗓音儿小那么一丁点儿,孟夏便让丫鬟们端上一杯浓浓的苦菊茶,美名曰:喝上一口苦菊茶,保管叫他们嗓子又润又亮堂。
没法子,难兄难弟只得再拉上嗓子,毕竟那茶,可是真苦啊!
当然了,孟夏也不会一味磋磨俩孩子,下晌便吩咐厨下端来了一个长约三寸左右的圆形点心。
“这便是咱家最近新做出来的点心,叫做蛋糕。大家快尝尝如何。”
“味儿不错,上面的这层白霜有些甜腻,不过下面这层黄色的软绵绵模样儿倒是正合我的胃口。”周随安当即发表了对这蛋糕的热闹,颇给脸面地吃了整整一大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