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员的起点太高,便只能往上走,哪怕她按上部电影的水平发挥,都在下坡。
令嘉从来不喜欢逃避的人,但她意识,这并不她硬着头皮努努力就能办的事。
再像这样,惶惶不可终日下去,结果不她搞砸电影,就电影先将她搞砸,最的解决办法,趁着还没有浪费剧组太多资金和时间,替所有人止损,向导演请辞,获得谅解,赔偿损失。
她辗转失眠了一整夜,又给大洋彼岸的傅承致打了电话。
这个艰难的决定,如果父亲活着还清醒,她一定会叫父亲代自己做出选择,而现在,能让她征询意的,只剩一个人。
傅承致没有多说什么,只隔着电话叮嘱。
“不用担心赔偿,你还有丈夫。现在国内凌晨三点,别再『乱』七八糟想东想西了,等从剧组里出来就直接回家吧。在飞机上睡一觉,我让霍普来机场接你。”
他说的伦敦的家。
整通电话他都保持睿智平静,轻描淡写,像发生的只一件再微不足道不过的小事。
他没有直接给出建议,但令嘉肩头的压力瞬间卸了大半。
她忽然觉得,啊,并不世界末日,她只暂时能力不足,接了一个演不的本子而已。
从宝恒出事,父亲中风,沈望也离她而去,只剩她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的时候,令嘉就没再奢望过任何困难会再有人和自己一起承担。
但现在,就算真的天崩陷,她已经不再一座孤岛,有人和她并肩作战,风雨共济了。
这大抵就夫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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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令嘉郑重敲响导演的房门。
张昌文导演穿着夹脚拖鞋来开门,又随手用酒店茶缸给她倒了一杯水。
两人聊了几个小时,听令嘉讲完她所有的力不从心和困『惑』,他点点头,“我听明白了,你觉得自己演不,打算下车,但你不怕自己畏首畏尾,错过了这么的机会吗?”
“我怕。”令嘉凝重点头。
看得出来她真的很难受,“但我更怕更怕毁了您的心血,怕被影『迷』评价,我这部电影唯一的败笔。我没办法心存幻想,滥竽充数,只能错过这次机会,为确实我侥幸拿了和自己水平不匹配的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