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个月,姜昀祺的每次医学观察裴辙都全程陪同。他代表警方的疑点筛选——任何蛛丝马迹都会优先从负面进行考量。
虽然医学有技术,但人心难测。
一个多月后,裴辙心底有了答案。姜昀祺确实失忆了。他对遂浒的一切称呼、人事、图像都毫无反应,像是大脑设置了一个自我保护屏障,严丝合缝。
裴辙观察姜昀祺的同时,姜昀祺也在观察他。
这一点,裴辙自然能感觉到。
裴辙的突然出现以及之后的固定出现,是姜昀祺千篇一律生活里最值得观察的对象。
警方的立场明确而直白,医生护士的作用也无比准确。唯有裴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姜昀祺好几次盯着裴辙想这个人到底是谁,和自己什么关系。
他想不出——他就开始类比。
裴辙记得姜昀祺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那个时候他刚和准备进电梯的闻措打完招呼,闻措让他晚上回家吃饭。
转过头,姜昀祺就问他:“你也是医生吗?”
裴辙一愣,看着突然说话的姜昀祺脑子居然有几秒停顿。
过了会,裴辙说:“不是。”
姜昀祺就不说话了。
后来护士进来给他打针,姜昀祺又问他:“你会打针吗?”
裴辙意识到什么,嘴角微弯:“不会。”
姜昀祺就排除他不是医生护士那类的。
之后的对话都是排除法。
警方来的时候,姜昀祺会问裴辙:“你会穿那种衣服吗?”
裴辙说:“不穿。”
姜昀祺点点头,垂下眼睫不吭声,不知道心里对裴辙的筛选表划到了第几格。
例行询问结束,裴辙同他们握手,姜昀祺见状立即皱眉,声调都高了几度:“你骗我!”
警方都被吓了一跳,齐齐注目,看姜昀祺像看傻子。
只有裴辙知道姜昀祺类比出了问题,他笑着对姜昀祺说:“我只是认识他们,就像我认识闻医生一样。”